左良安憤怒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看過去,惡狠狠說道“王大哥,我一口一個大哥的叫了你這麼多年,哪一次任務我不是鞍前馬後伺候着你,我對你如何?你竟然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如此對我!……”
王釗眉毛一立,頓時一股凜然之氣壓迫對方,“趁早收起你那套下作心思,就算他們最終逃不過一個死,也絕對不容你來作踐。”
左良安目光兇殘地看了看對方,怎奈實力懸殊,只能狠狠吐一口血唾沫,“知道了,你是大聖人,我們便要跟你做苦修,呸!”
“哼!你知道便好,最好別惹我,否則別怪我不念兄弟情分!”王釗自然知道他心裏所想,但不願意跟他計較,只是出言警告一番便過去。
其他幾人也趕忙上前勸解,“這是怎麼話鬧的,有話咱們好好說不成嗎?”“都是自家兄弟,爲了這點小事何必鬧得如此僵?”
同時張北湊上去幫着左良安查看傷勢,趁人不注意低聲說道“兄弟,等這事過去咱們就是有錢人了,到時候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
哪知道左良安根本不領情,一胳膊肘子將他拐到一旁,“你懂個屁,就知道鑽勾欄的鱉孫,滾一邊去。”“嘿,我說你個龜……”
“好了都給我住嘴!”王釗實在聽不下去,斷喝一聲讓衆人閉嘴,然後吩咐道
“你們幾個將這兩人看好了,不要委屈了,自然也不能讓他們跑了,關下去吧。”說着他一揮手吩咐一聲,衆人便七手八腳將林巖和木珺洮處置停當關在一個獨立密室當中。
通過夢中這一場鬧劇,林巖倒是看出一點眉目,同時對幾人的性情有所瞭解,便讓夢境一轉,繼續觀察下去。
一夜無話,轉眼便是第二天正午,手下小修在洞府外通報買家到了,王釗睜開眼睛,“來的這麼快?”
然後朝着身邊李進說道“去看看,是個什麼樣的買主,多加小心以防有詐。”
李進依言出了洞府,很快便迎進兩個人來,其中一人四十多歲年紀,做中年文士打扮,一身雪白華服上面金絲銀線繡着山水圖案,手中拿着一把羽扇,很有幾分風流模樣。
而另外一個則是用一件墨綠色的寬大連帽斗篷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特別是那頂兜帽遮住了整個面容,一身氣息更是詭異莫名,不免讓幾人都緊張起來。
其實這兩人並非林巖以夢境製造出來,而是集合了幾人心中所畏懼之人爲一體虛構而成。
王釗看着對方也是心頭一突,有心不做這一單生意,但現在多耽擱一分便多一分危險,何況對方已經進了洞府他再說不賣怕是人家也未必答應,想了想便一咬牙直奔主題,道
“我們兄弟幹這一票冒了極大的風險,一旦走漏半點消息便是萬劫不復,不但宗門饒不了我們,怕是陽州我們也沒處待了。
所以我們只要修煉資源,只要您二位將資源如數給我們,我們便馬上交人,並且從此離開再不出現。”
對方那文士打扮的修士呵呵一笑,做個瞭然狀,隨手丟過一個儲物袋,王釗急忙接在手中,但剛打開一看,卻頓時大驚失色。
隨後便怒吼一聲,“怎麼會這樣?你們是誰?爲何背信棄義!難道是想黑喫黑不成?”
原來那儲物袋中所放的根本不是什麼修煉資源,而是他們派在外面負責聯絡的同伴的人頭。
“王哥怎麼回事?”“大哥,快拿主意!”其他幾人一見王姓金丹臉色異常,急忙躥到他身旁擺好了陣勢,顯然都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沒敢率先出手,顯然對來人也是頗爲忌憚。
反倒是那左良安陰狠果決,趁着二人不注意,悄悄繞到身側,當即祭起法寶便直奔那帶着兜帽之人打去,“給我死!”
不料法寶將將挨近對方三尺,便突然定住再也難以動彈分毫,頓時嚇得左良安怪叫一聲抽身便退,“不好,此人怕是有元嬰上境,大家小心!”
此時王釗正跟對方文士對峙着,好像二者都有顧忌不願意先動手,前者見左良安偷襲不成,頓時臉色更加陰沉,急忙大聲喝問,“你們是誰,來此到底是何目的?”
對方文士聽到這話卻是冷冷一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若不是你們給我發消息,我才懶得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不過你們要價太高了,我沒那麼多錢財還想要那倆人,自然就要用點非常手段了。”
“朋友,怕是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吧,”王釗強自鎮定跟對方說道
何況你可別忘了,我們還有負責收風的兄弟在外面,一旦你動了我們,他便會將你們的消息散佈到全陽州,到時候……”
“哈哈,你還真是個蠢材,竟然想用這法子來嚇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們,你們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
就算你們真有手段將我的所爲泄露出去,我也不怕,所以便送你們幾個去死吧!哈哈哈哈!”
話音未落那人突然單手一揚,頓時一把飛灰撲面打來,而那人卻是閃身退到洞府門口,絲毫不做停留,似乎也是極其不願意沾染那一把飛灰。
衆人一見當即大驚,知道那東西定有古怪,急忙凝聚法力抵擋,同時飛身後撤,怎奈洞府當中空間有限,又豈能躲避得開?
更危急的是那帶着兜帽的存在,竟是絲毫不在意那把飛灰,直接頂着飛灰衝上前來,照準衆人便是一通狂猛攻擊,所用的招式簡直比俗世武夫都不如,完全就是憑藉身體亂打亂撞。
但他帶起的風擾動飛灰,卻是給他們幾人造成了極大的麻煩,幾人聯手施展出強橫的合擊陣法,這才終於將兜帽和飛灰擋在身前三尺。
只可惜他們能夠擋得了一時,卻無法堅持到最後,在那兜帽不斷的強攻之下,飛灰似乎被他吸引着,變得越發詭異莫測。
終於幾人配合上一個小小失誤,被飛灰趁機鑽了進來,當中一人不小心身體捱上一絲,頓時便怪叫一聲跌倒在地“啊,不好,我中毒了!這是屍毒!”
一聽這話衆人終於明白,那中年文士竟然是一名屍修,而那個兜帽遮擋面容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頭元嬰境的屍。
“大哥救我!”那中了屍毒之人痛苦地滿地打滾不住哀嚎,但對已經侵入骨髓的屍毒卻沒法抵擋半分。
而少了此人,他們聯手施展的陣法威力頓時大減,照這麼下去怕是撐不了多一會便都要死在對方手上,對此幾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王釗面對此景也是面色無比凝重,終於再度開口,道
“這位前輩,放過我們兄弟一馬,只求留我們一命,我們願意將人雙手奉上,你若是不答應我們便是拼了一死,也不讓你白得了便宜。”
王釗知道今天面對這屍修他們註定九死一生,所以果斷作出決定,只期望手上握着的林木二人,能讓對方有些許忌憚。
卻不想對方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裏,又豈會在乎他的話?所以嘿嘿一笑輕蔑說道
“你這些廢話還是留着到了地獄慢慢跟鬼說去吧,大爺我沒心思聽。”
王釗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人家橫豎都是要他們的命,根本不屑跟他們談判,當即臉色更加難看。
其他幾人也聽出來對方今天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他們了,所以當即紛紛大吼
“大哥不必求他,跟他拼了,他就一個人,就不信集合我們兄弟之力弄不死他!” “對!我們就算死也要咬下他一塊肉來。”
左良安更是目露兇光,惡狠狠說道“逼急了老子就自爆,我就不信金丹自爆他能完好無損地接下!”李進也是咬緊槽牙,一聲低吼“誰願意跟我一起衝上去自爆?與他同歸於盡!”
林巖看到這裏倒是兩眼一眯,看來這幾人也都是狠角色,應該都是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的,在這生死關頭一身血性爆發出來。
林巖想看看他們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決定,於是在夢境當中控制那屍放緩了攻擊,好給他們緩氣的機會。
王釗耳聽衆兄弟的話,卻是兩眼閃過一絲兇光,狠狠說道“左良安、李進,你們兩個去密室先將那兩人殺掉,屍體盡毀,一絲血肉也不要讓此賊得到。”
“大哥……”李進知道他們兩個此時若一離開,他們一方只會敗得更快,最後的結果絕對是他們一方死絕,反倒平白害了林巖和木珺洮的性命,這又是何苦呢。
這樣兩敗俱傷的結果值得嗎?倒不如解開林木二人身上手段,讓他們自己尋條活路,或者邀他們加入一同對抗屍修,沒準還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但左良安卻是毫不猶豫直奔密室而去,顯然是要痛下殺手了,“還不快來!”他臨進屋的時候喊了一聲。
李進看了看王釗,想要從對方眼中找到一點回旋的餘地,但對方始終沒有看他一眼,最終只能一咬牙,低頭鑽進了密室。
李進人沒到話音先到,“左師兄慢動手!我有話要說。”卻猛然發現左良安直挺挺倒在地上,已經氣息全無,而林巖和木珺洮兩人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