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羽在她的旁邊,只見到此名婦人只有害怕,並未悲痛,引人起疑。突然心念一動,請求大人再次將屍體擡上堂來。
對於蘇淺羽的要求,大人自然聽從,立刻一揮手,即便夫君的屍體就在旁邊,那女子依舊不曾轉身,蘇淺羽此時心下了然。
這時候,蘇淺羽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他的後腦的傷口上,而是在他的天靈蓋當中細細地搜索,衆人都不解何意。
待到後面,蘇淺羽臉上一喜,隨後當着衆人的面,將他的頭顱裏面一根銀針緩緩地拔了出來,同樣的,整根銀針通體墨黑,早已經被淬滿了毒藥。
大人顯得震驚,指着銀針的手都帶着哆嗦,隨後說道:“這個王妃是如何得知?”人人都以爲死者是撞柱而死,其死法居然大有乾坤。
“這個就要問她!”蘇淺羽手指着那名婦人。
那名婦人吃了一驚,此刻身子一軟,坐倒在地上,她不停地搖頭:“不關我的事情,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驚堂木重重地一拍,大人怒喝着說道:“大膽,你竟敢謀害夫君,你快說,爲何要害他,反而將罪名加諸在王妃的身上!”
“我,她,不是……”婦人有一些語無倫次,她想撇清,可是卻又無能,只是不停地重重地磕頭,咚咚有聲,額頭上很快一片殷紅。
可是大人卻並沒有放過她,反而令人將她架住,冷笑一聲說道:“你若不說的話,我有許多辦法令你開口。”s11();
婦人臉色大驚,同時慌張不已:“大人,我說我說,我後院梨樹下埋的銀子我都不要,我是撒謊,可是這些都是被人指使的,大人饒命!”
蘇淺羽鬆了一口氣,來這件事情,已經與黃鶯無關,撇清了她的關係,但是,這根銀針卻已然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令她心中不安。
從婦人的口中,並未有蛛絲馬跡,但是等到蘇淺羽回去之後,玉蘭令她跨了火盆,給她去了晦氣,隨後,就連屋中的陳設都換了個遍。
蘇淺羽含笑地望着她:“這都是小事,又何須勞師動衆?”
“小姐的事情都是大事。”玉蘭此刻笑吟吟的,“否極泰來,很快一切都會好起來。”
是的,蘇淺羽也深信一切都會好起來。
勞累了一天,她希望身邊有一個寬厚的肩膀能令她倚靠。此刻坐在椅子裏,閉着眼睛,就好似顧瑾毅依舊在身邊。
遠遠的西望,如今依舊是盛夏,羣花燦爛,回到驛館當中的江月吟和顧瑾毅才歇息兩天。溫凱修便傳喚他們至皇宮的御花園,請他們賞花。
顧瑾毅謝絕,只覺得自己和溫凱修之間無話可說,可是江月吟卻認爲是一個機會。
她身着湖藍底白花的衣裳,清涼簡潔相,衣裙間的皺褶像是碧波上的微風徐徐吹來,給人以清涼之意。
r />頭上的珠釵皆以玉質爲主,望之生涼,顧瑾毅瞧着她,笑問道:“你真的要前去?”
房中悶熱,不若她曾隱居的山林當中,即便是盛夏,林間的屋子在巨樹遮蔽之下,清涼如同幽谷,驛站裏面就連地板都是滾燙的,所以江月吟嫣然一笑:
“自然要前去,溫凱修既然相邀,倘若我們個個都推卻,顯得我們怠慢。”
顧瑾毅微一沉吟:“溫凱修此人極有城府,他怕並不只是只請你賞花這樣簡單。”
這是候江月吟起身,盛裝的她就像是湖中的一朵睡蓮,嬌俏的面龐,苗條的身姿,清冷的氣質,望之賞心悅目。
顧瑾毅眼前一亮,撫掌說道:“你就是這夏日的一抹涼風,我想任何人都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可是王爺是一個例外。”江月吟下巴一挑,俏皮的一笑,隨後便轉身,嫋嫋地步出了房間。
因爲天氣的炎熱,使得人們說話也變得有氣無力,一路上寂靜無比,就連皇宮裏面,好色也只有淡淡的日影反射出來的一片日光。
江月吟是坐轎中而去,這一路上手帕也沾上臉上所塗抹的脂粉香氣,帶着漉漉的汗珠。
等來到溫凱修所說的賞花之處,她不禁啞然失笑,那是一間由宮殿改造的花房。
濃蔭匝地,花枝掩映,而最爲奢侈的便是在一旁所放置的冰缸,寂靜得只聽見嗶啵嗶啵的融化成水的聲響,在夏日的午後聽來顯得寂靜和幽清。s11();
“原來皇上所說的御花園竟是這般的特別。”
在花枝掩映之間,倒似回到了原先隱居的地方,只聞花香,不見人影。溫凱修這時候親自執起水壺,細心地爲花澆水。
“多少年了,只要朕有空,就會來此。”瞧着江月吟的震驚,溫凱修竟有得意之色。
裏面的花朵五彩繽紛,紅紫交錯,熱烈且又美好。倒瞧不出來,溫凱修有這般心思細膩之處,能將此打理得這般出色。
“皇上的心中莫非有所掛念,纔會將它寄情於花草當中?”
江月吟輕嗅着一朵花,花面人面兩相輝映,倒是溫凱修有一絲錯覺。他建此花園是因爲蘇淺羽曾經說過,她喜歡聞着花香入眠,喜歡睜眼便到滿院的花草。
正是因爲此,溫凱修才種植着大片的花草,已然將這兒變成了一個小小的花園,但是佳人卻不在。
如今江月吟在此,竟無絲毫的違和感,就好似心心念念所想的那一般。一瞬間的失神,待到江月吟擡眸,詫異地望着溫凱修,他才醒悟過來。
“皇上今日邀請月吟來此,並不是單單欣賞花草吧?或者是皇上認爲月吟在皇上心中也只是像這花草一般,只是供人欣賞罷了?”
當時的蘇淺羽說話同樣地帶着自嘲,可偏偏這般令會他的心中生出絲絲縷縷的疼惜,涌起保護的心思,這時候,溫凱修搖頭。
他沒有忘記這一次確實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