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邱老頭正站在門口,向他的身後張望,原來他們的菜已然做好,可是邱老頭卻沒有喫飯,只是直直地望着院中的那桌土豆宴。
“有事嗎?”蘇淺羽問道,邱老頭隨後指了指蘇淺羽桌上的菜。蘇淺羽瞧了一瞧,顯得茫然。
顧瑾毅卻得出來,立刻站起上前將他扶過來,邊走邊問:“你意思是想嚐嚐?”邱老漢連連點頭。
蘇淺羽頗爲興奮,後面的菜也不願意再炒下去,隨後緊張地盯着他。
邱老漢拿起筷子,這幾碗土豆菜上各自嚐了嚐,他眼前一亮,緊繃的臉也舒展開來,感嘆地說道:“你做的可比我們的好喫上百倍。”
“老頭子,你真的不要命,我做的哪一樣你不能喫,顧公子打的兔子肉,我將它紅燒了,可是香噴噴的,你還要去喫有毒的土豆……”
說着此時,邱老太的聲音戛然而止。
想着蘇淺羽和顧瑾毅此刻在側,倒不好將話說得太過難聽,邱老頭沒有理會她,一口氣將土豆宴吃了一個遍,對着半碗飯,他便再也喫不下去。
“這麼久以來,我還是第一次喫的這麼踏實的一頓飯呢。”
邱老漢的出現給了蘇淺羽無比的信心,瞬間臉色由陰轉霽。眼見他喫得津津有味,開心不已,只是令他慢一點,那兒還多着呢。s11();
就在此時,門外有哭鬧的聲音,蘇淺羽顯得疑惑,隨後上前,她見到小胖爹帶着自家小孩正在門口逡巡。
“小胖,你哭什麼呀?”蘇淺羽上前,掏出手帕,爲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道:“我說了蘇姐姐家煮的菜香,爹和娘不信,還說我撒謊,他說那些有毒的,可是姐姐都吃了,卻沒有中毒。”
“蘇姑娘你不要理他,小孩子不聽話,在鬧脾氣呢。”隨後他低頭訓道,“有些東西姐姐當然可以喫,但是你是小孩子,你身子抵抗差,不能喫,知不知道?”
想着那些土豆薯片,現代的小孩子喫得津津有味,可是他們饞蟲上來了之後,卻這般對待。
蘇淺羽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將裏面的都端了出來,也不顧小胖爹的阻攔,硬是讓小胖抓了一些。
瞧見父親不開心,蘇淺羽才說道:“之前那些小孩子中的毒,個個都是被我醫好的,我說了他們不會有事,就真的不會有事,若是出了任何事情,我一力承擔便是。”
小胖聽了出來,隨後歡呼起來,奮力掙脫父親的手,再次抓了一把,衝向一旁小夥伴的家中,砰砰地敲起門來。
“長生,快出來,我有好喫的!”
小胖爹略顯得尷尬,此刻他對着蘇淺羽和她身後的顧瑾毅,倒不好說其他,只是嘆息一聲說道:
“上一次也是他饞,那一次,他都昏迷了過去,將我和他孃親嚇得夠嗆,好在今日他的孃親不在家,
蘇淺羽對他揮揮手說道:“不妨不妨,你若不放心就在此等候吧。”
將他讓了進去,小胖爹進來之後,見到桌上的菜大喫一驚,尤其是邱老頭,此刻他依舊喫得津津有味。
邱老頭見了他也沒有理會,依舊埋頭苦喫。
蘇淺羽見到邱老頭不曾喫飯,忙說道:“米還有的是,你不必這般節省。”
邱老頭此刻放下了筷子,摸了摸滾圓的肚皮:“米來之不易,可是花了大價錢從遠處買得。聽說如今,因爲之前逃難的人都已經歸來,所以米一天是一個價,並且還供不應求。
如今我們都喫着官家所提供的,但是一次比一次少,總有一日我們也要去市面上購買,可若是這一段時間,我們還能夠用此來充飢的話,在成本上大爲降低。
說實話,我並不介意常喫的。”
小胖爹聽得邱老漢這一番言論,眼中閃過疑惑,等到邱老漢離開之後,他蹙眉地問蘇淺羽:“難道真的不會出事嗎?”
“當然了,這裏面雖然還有些微的毒素,但是隻要你不生喫,並且一次喫上數斤,我保證你會平安無事。”
此人聽罷之後,拿起筷子嚐了嚐,不得不說這味道倒是不差,同樣的不似一般的菜越喫越餓,反而有一種飽脹之感。s11();
門口雙雙賊溜溜的眼睛,打探到小胖爹居然也在喫,他們個個便肆無忌憚起來,很快地將蘇淺羽所炸的薯條搶喫一空。
一連數天,蘇淺羽都在院子裏面,或煎或烤或炸,或者像是原先在江南一代,將土豆炒的金燦燦的一堆,上面撒上一層香蔥,遠遠的香味傳了過來,直引得人垂涎三尺。
喜歡喫的人越來越多,之後,蘇淺羽則不必像之前那般不停歇地解釋。衆人倒似乎已經默默地接受,到了最後,他們前來向蘇淺羽討要可以種植的土豆。
那些蘇淺羽早已經留出來,指導着他們種植。不久之後,土地上冒出的一顆一顆的土豆苗,在微風當中搖曳着。
蘇淺羽長舒口氣,隨後豪氣地揮手說道:“總算是大功告成,哈哈,來,以後此處就不必擔憂,還有哇!”蘇淺羽神神祕祕說道,
“上一次,阿寶前去縣衙的時候,我已然命他帶了不少土豆前去,讓縣老爺命人推廣種了起來,怕是不久之後,這遍地都是土豆。一定可以,熬到明年的春天糧食播種下去。”
“我之前嘗過這本地產的稻米,其實論起來,味道還不如你這個土豆呢。”
顧瑾毅此時攬着蘇淺羽的肩膀,兩人站在絢爛無比,流光溢彩的夕陽裏,回望着這一片的山莊:
“呆了幾個月,若是要離開的話,反倒有一些不捨呢。”
“哈哈,我倒不覺得,之前幾個月無法洗澡,對我來說可實在是太煎熬了,還有你呀,在那個時候,就像是在泥地裏打過滾。”
回憶起之前的苦日子,兩人倒像是在夢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