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幾度春半幾許秋涼 >第五十二章 叫聲平哥哥
    今天晚上在後臺能夠碰見子聲的未婚妻王晚秋,月明覺得很意外,確切的說子聲前陣子毫無徵兆的定了婚就讓他着實的吃了一驚,他當時就想該是怎樣絕色傾城的女子能與英姿勃發的子聲締結百年的因緣,他對這個王氏晚秋充滿了好奇。.1kanshu如今,當這個傳聞中的人物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之時,月明心裏浮過一絲不屑與失望,他暗暗想到:眼前這個姑娘論容貌勉強算得上標緻,但是通身上下透着一股病秧子的味道,少了一份大氣不說,更夾帶着一絲嬌弱的勁兒,這樣的女子若是配給普通男子姑且算良配,配子聲真是高攀了,若不是有個名角兒老爹給她撐着,估計子聲家絕不會與她這樣普通的女子結親。

    月明看人的目光向來苛刻又刻薄,再他的眼中恐怕也只有月中嫦娥才能配的上子聲,其他女子任你再花容月貌在月明眼睛裏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俗物,總能挑出許多的不是來。

    月明打量完晚秋,無意中看見她竟然拿着熨斗正在燙自己方纔已經熨的妥妥帖帖的那件銀白色的戰袍,他心中涌起一絲不悅,連忙走過去對晚秋道:“這件戲服我方纔已經替子聲熨燙過了。”

    晚秋笑了一笑說:“我瞧着這袍子前邊的這幾塊有些鼓囊囊皺巴巴的,所以拿下來再熨一熨。”

    晚秋一邊說一邊將熨斗放在一旁,然後掀開襯在袍子上的一條白毛巾,指給月明看了看。

    月明看了一眼後,略帶不屑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這三處有些鼓起的地方是吊魚的一雙眼睛和嘴巴,當初我陪子聲去縫製它的時候,我特意囑咐老裁縫務必要將這吊魚的圓眼睛和大嘴巴弄的鼓起來,捏三四個褶,這樣才顯得更加靈活生動,不似平日裏常見的那些袍子上的吊魚扁扁平平,一點都不神氣。”

    晚秋見月明如此說,尷尬的笑了笑說:“我以爲是沒有熨燙平整,看來是我見識太少了些。”

    周嫂子見晚秋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忙走過去替她解圍道:“嗨,都是我不好,一進門就瞅見這袍子上的三個圓圈圈皺巴巴的,這才叫晚秋妹妹熨了熨,誰成想連這袍子上的圓疙瘩都這麼有講究呢。”

    周嫂子一邊說一邊將那袍子拿起來掛到了衣架上,晚秋也忙將那條白毛巾抖了抖,準備晾到水盆邊。月明一見晚秋竟然拿這條白毛巾去襯熨斗,忙從晚秋手中一把拿了過來,笑着對子聲說道:“得,明兒你還得再買一條新的擦臉毛巾,這條已經成熨斗布了。”

    晚秋一聽月明這話,方纔知道自己竟然隨手將子聲擦臉的白毛巾拿來墊在了熨斗下,還往上面噴了許多的水,一時更加的難堪起來,忙輕聲說道:“我不知道,抱歉。”

    子聲倒不介意,笑着說:“沒事兒的,晾乾了照樣能用,再說了,我還有麻布的,一樣可以擦臉。”

    “那怎麼能行,你的臉前兒還因爲胡亂擦一把,抹一把的發了些疙瘩,當時大夫就提醒你要仔細卸妝洗臉,毛巾不光要綿軟更要專用,你全忘記了不成,真真是好了疙瘩忘記了癢癢。”

    月明邊說邊嗔怪的看了子聲一眼,子聲咧嘴一笑說:“知道了,我的王寶釧王娘娘,你怎麼也這麼嘮叨起來,聽的我頭都大了。”

    站在一旁的周嫂子因月明讓晚秋有些下不來臺心裏已然不歡喜起來,今兒又見他站在這裏沒點眼力見兒的和子聲一個勁兒的聊天,全然不顧人家小夫妻這茬子事,氣就更不打一處來,她隨手拿起門後的笤帚在地上使勁劃拉起來,邊劃拉邊沒好氣的對子聲說:“別磨牙了,存點力氣留着在臺子上唱戲吧,就你靈光。”

    月明聽出周嫂子這是在給自己遞話,本來還想跟子聲逗幾句嘴,見周嫂子這樣便不好在呆下去,忙笑着告辭了出來。

    子聲待月明出去後,有些責怪的對姐姐說道:“我說大姐,你瞅你方纔對月明師兄那態度,人家可是北平城最紅的青衣。”

    “我不管他紅不紅,我只知道他這人各色,你瞧瞧他剛纔那個能不夠的勁兒,我最看不上這樣輕狂的人。”周嫂子邊說邊拉着晚秋坐下。

    子聲知道姐姐最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轉過身子隨手拿起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晚秋見子聲似乎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心裏有些不高興,她站起身對周嫂子淡淡的說道:“大姐,咱們還是到前邊入座吧,要不然過會子人太多擠不進去了。”

    周嫂子見晚秋要走,只得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對子聲說道:“那我陪着晚秋妹妹先到前邊去了,你好好養養神,待會好好唱。”

    子聲頭也沒有回的應了一聲,然後隨意的擡起胳膊,背對着姐姐和晚秋揮了揮手。

    晚秋見子聲連送都不想送自己,心裏越發不自在起來,她臉色不悅的開門先走了出去。周嫂子狠狠的瞪了子聲一眼,連忙追着晚秋一起朝前邊走去。

    晚秋從子聲那出來,原本想着在外頭再與碧君小坐一會,誰知等她出來一看,方纔碧君坐着的地方已經換了另一人在對鏡上妝,碧君連同她的行頭包袱都不知道去了哪裏。晚秋心想也許碧君找地方換戲服去了。晚秋在子聲那受了冷遇,又被駱月明搶白了幾句,如今又看不見碧君,心裏着實有些失落,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快步走了出來。

    晚秋本想叫輛車坐上回家去,可是又怕周嫂子臉上掛不住,只得壓下不快,勉強隨着周嫂子走進了戲場裏坐下。

    離開場沒多長時間了,子聲心裏記掛着碧君,他還是沒有忍住開門走了出來,準備去看看碧君。誰知當他走到外邊後,發現碧君已經不坐在那裏,他四下觀望了一下,沒有發現碧君的身影,連忙問身旁的一人是否看見剛纔在這化妝的那位姑娘去了哪裏。

    那人告訴子聲,在子聲進去化妝後沒多久,齊嘉禾齊會長從外邊進來,一眼看見碧君坐在外頭化妝,連忙把碧君從椅子上請了起來,一邊責怪劇院的人不懂事,怎麼能讓來唱義務戲的碧君坐在這裏,一邊親自帶着碧君走到了後邊專門爲幾位參演的角兒另闢出的化妝間。碧君起初再三謙讓不肯前去,但是架不住齊會長真誠的相請,只得跟着他走到了後邊。

    子聲聽了身旁那人的話,方恍然明白了過來,他連忙快步又朝那幾間新闢出的化妝間去尋碧君。子聲將那三間臨時闢出的化妝間中的兩間挨個敲開,發現裏面坐的都是其他兩位角兒,而第三間敲了半天卻不見人應聲,子聲也顧不了那麼多,將門推開後發現這間房子裏代戰公主的那身最後一場要穿的正紅色旗裝展展的掛在衣架上,可是碧君的人卻不知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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