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蓮二掛了電話,在推桑之下,切原赤也一個踉蹌,被擠了出去。切原少年抽了抽嘴角,瞪了眼身後的人。躊躇着慢慢走到柳蓮二面前,猶豫了一下,最終一臉赴死地開口問:“那個,柳前輩,真田副部長他……”
嗚嗚,爲什麼他總是這麼倒黴要一個人來面對三大巨頭之一的柳前輩啊!!
柳蓮二微微偏頭:“真田有事請假。”
“誒誒誒——”切原一臉驚訝,副、副部長居然請假?要知道自從進入網球場以來,副部長可是從來都沒有缺席過,即便是生病了也是帶病訓練,就算是被部長勒令不準進行訓練,也會在一旁的休息區坐着。
“切原,”柳打開筆記本,開始拿着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突然開口。
“啊?啊!”切原沒反應過來,擡起頭,有些疑惑。
臉龐一如既往的光潔白晳,清秀的透着幾分冷俊,頭髮迎風飛揚,泛着迷人的色澤。薄脣輕啓:“訓練還到處亂跑,翻——三——倍——”
轉身準備往球場走去,突然腳下一頓,一道視線彷彿不經意間落在某處無風卻不停抖動的的草叢:“所有人,我筆記本上的……所有人。”
話音落下,一陣鬼哭狼嚎:“誒誒誒誒——不要啊!”
不理會身後的哭天喊地,柳抱着筆記本慢慢的往球場上走去。
這的,草叢‘撲通!’一下,幾個少年便如疊羅漢一樣摔了出來。
“嘶——仁王雅治!你推我幹嘛!”
“嘛嘛,我不知道呀!”
“信你纔怪!”
……
醫院。
費力地睜開眼,只見潔白一片,鼻間是刺鼻的藥水味。側頭看去,右手正吊着一瓶藥水。
喘着氣從牀上爬起來,扶着牆慢慢的往洗手間走去。解決完生理問題,未央才發現自己生理期來了,難怪腰這麼酸,這麼痛。
剛走出衛生間就見病房的門被打開了,門口的人,是真田。
腿腳一軟,未央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對上少年的眼睛,未央輕咳一聲,然後裝作已經沒什麼事的樣子說,“我已經沒事了,好了很多了,你……”
真田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少女蒼白的臉龐,看了看未央微笑着的臉,微微鬆了口氣:“我扶你起來?”
“啊,謝謝。”未央搭着真田的肩膀,撐起有些虛弱的身體站起來。
“……”真田扶未央的手一頓。
“……真田君?”不知真田爲什麼突然停下來,未央輕喊一聲。
這聲輕輕的呼喊讓真田回過神來,薄薄的嘴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一言不發,卻足以令人心驚膽顫。
還想說什麼,只見真田皺皺眉,說了句:“失禮了。”微微彎腰,把未央抱了起來,快速的向牀邊走去。
少女愣愣地看着動作利索的少年,直到觸碰到要軟的牀後纔回過神來。
把剛纔進門後放在小几上的保溫食盒拎了過來:“如不嫌棄,請喫家母做的早點。”
“啊,是、是伯母做的嗎?”未央驚訝的看着正在打開食盒的真田,覺得自己瞬間被治癒了,“真是太感謝了……”
食盒中飄出了陣陣香味,未央本來沒什麼的飢餓感,現在卻覺得有點餓了,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香氣,帶着有些感激的微笑,伸手準備接過真田遞過來的小碗。
“……?!”未央看着眼見就要碰到指尖的小碗被拿開了。
端着碗的真田看着少女明亮的水眸閃着幾手不可見的疏離冷淡,心臟微微一縮,平靜道:“弦一郎。”
愣愣地看着眼前冷俊的少年,心底莫名一酸,咬着牙偏過頭:“真田君,我們,應該不熟,不是嗎?”
“……”
“啪!”一聲重響,裝着雞湯的小碗被重重地放在病牀邊的小桌上,些許湯汁被濺在了桌面。
被聲音嚇了一跳,擡起頭卻見少年轉身從袋子裏拿出一樣東西。沒有說什麼,真田直接將東西扔在了正抓着被單的未央的手上。
被什麼東西砸到,未央看去,蒼白的小臉瞬間泛起了一抹紅潤。
衛、衛生棉!
把東西一把抓過,放在被子裏,未央被氣的咬牙切齒,卻又不能說什麼。
“……幾點了?”
“八點。”
八點?未央微微皺了皺眉,這麼晚了。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卻被打斷了。
“月見阿姨去了北海道。”
聞言,未央想了想,父親月見宏太郎早在前兩天就去國外出差了。記得媽媽今早好像是說過要去北海道看望親戚。
擡起頭看了看快要點完的點滴:“我等下可以回去了嗎?”
“還不行,你燒剛退,今晚留在醫院,我已經和月見阿姨說了你的情況,她過兩天就回來。”真田頓了頓,又接着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如果她的腦袋當時還清醒的話,明天好像有個修學旅遊。
“明天不是有修學旅遊嗎?”
“我已經向木之本老師請假了。”
“哦。”
夜,微涼。
靜靜的看着手中的書,靠在牀上,閉上眼睛,回想着最初的相識、相知、相熟到如今的尷尬到疏離。
不知是命中註定還是有緣無分,人的一生總是在生死離別中穿梭。有的人是你想親近卻不能的,有的人又是無論怎麼也分不開的。
時間這麼長,隨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