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鬆開手,幸村直起身體,渾身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幸村漠然的姿態讓本來心已經難受的田中千惠更加冰冷不已,一時間理智被他的無情打擊得粉碎。
從口袋中掏出一疊相片,甩在白色的病牀上:“幸村君,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沒有理由不允許我喜歡你!我一點兒也不比她差!她那種三心二意的女生哪裏值得你喜歡?她根本配不上你!”
本來不想再理會田中千惠,請她離開的幸村視線落在牀上的照片時頓住了。緊緊地皺着眉頭,捏着照片,沉聲問道:“這些照片你是從哪裏來的!”
“你別管是從哪裏來的,我只是想讓你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面目!她明明和你交往,卻還招蜂引蝶,她在騙你!”
“你看看他們的行爲,怎麼可能沒有瓜葛!她這種不要臉的女生不值得的!她……”
“你跟蹤她!”幸村打斷田中千惠的話,目光冰冷。田中千惠不是立海大的學生,這些照片……
田中千惠愣了愣,思緒彷彿被炸了一般。幸村精市,爲什麼,爲什麼你還要關心她!她明明是個壞女人,她不值得!
“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否則,幸村家的律師會親自上門拜訪。”將照片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轉身不再看一臉失魂落魄的田中千惠,淡淡道:“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不知道如何走出門口,靠在牆壁上,身體滑到了地板上。
手緊緊地攥成拳,從口袋中掏出僅剩的幾張照片,照片裏面的人笑靨如花,微微扯了扯嘴角,搖着頭低聲呢喃:“你根本不值得幸村君喜歡!”
“——不值得。”
“千惠?千惠!你這孩子又跑哪裏去了!怎麼坐在地上,地上涼,會生病的。”一個婦人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孩,連忙上前要拉她起來。
“不要碰我!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田中千惠用力地甩開女人伸過來的手,眼底帶着濃濃的厭惡與憎恨。
“千惠!你這是幹什麼!”剛從亞美的病房中出來的田中爸爸看到這一幕,連忙扶住摔倒的婦人:“有你這樣對待媽媽的嗎!”
“媽媽?”田中千惠冷冷一笑,擡起下巴:“這種不要臉的第三者也配做我媽媽?沒有她,你會和我媽離婚嗎!還帶上那個半死不活的拖油瓶!”
“啪!”一聲巨響。
“你、你竟然打我?你竟然爲這個女人打我?”捂着被打的臉蛋,田中千惠美麗的眸子睜開。
“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看來我是太寵你了!”田中彥助舉起的手顫了顫,他以爲她一改以往的嫌棄厭惡天天來看亞美,她已經接受了她們。
“寵我?要不是那個拖油瓶,我們至於花這麼多錢在醫院嗎?”田中千惠緩緩起身。
“你——”
“醫院裏禁止大聲喧譁。”聽到吵鬧的聲音,一名女護士推着一個輪椅走了出來,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而此時,幸村病房內。
“……她明明和你交往,卻還招蜂引蝶,她……”
“……你看看他們的行爲,怎麼可能沒有瓜葛!”
猛地睜開眼睛,幸村抿了抿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捏着被單的手緊了緊,緩緩彎下腰撿起垃圾桶裏的照片。慢慢打開,裏面的畫面讓他感覺格外刺目。搖了搖頭,不,他應該相信她。
“叩叩叩——”
“幸村君,該復健訓練了。”安藤護士的聲音傳了進來,幸村連忙將手中的照片塞在枕頭下面。
“幸村君在看什麼呢?”安藤護士開門走了進來,卻看到幸村的動作,不由地好奇問道。
“沒什麼。”幸村笑了笑。
“忍足醫生說,你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安藤護士一邊整理着東西,一邊高興地說着。
“真的?”幸村下牀的動作一頓,有些驚喜地擡起頭。
“當然是真的。”見少年難得一改常態的沉穩,安藤護士眼珠子一轉,忍不住打趣:“幸村君這是急着去看女朋友嗎。”
幸村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安藤護士疑惑地看了眼沉默的幸村,幸村君這是怎麼了?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
神奈川。
“不會吧?你確定沒有看錯?”櫻池鈴子一臉震驚。
“沒有。”一想到那天的場景,未央心底又是一陣泛酸。咬着下脣:“鈴子,我該怎麼辦?”她現在好慌,心裏又很難受。
看着一臉難過的少女,櫻池鈴子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你個烏鴉嘴,亂說什麼呀!
“那個,未央,你不要難過了,可能是誤會。”櫻池鈴子安慰道。
緊緊地抓着手中的奶茶,心底的抽痛讓她忽視不了。閉上眼,腦海中都是少年溫柔的樣子。苦笑一聲,怎麼辦,她好像已經習慣了他的溫柔。
可眼前又閃過那幅畫面,讓她難以忘懷。她以爲她對幸村只是淡淡的喜歡,可是,在相處中心房一點一點的被他打破。
她放下心中對這宛如夢境,一碰就會碎的恐懼。可是,現在她又不得不面對。
她不是一個大咧的女孩,她也做不到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她沒辦法拒絕那不知道如何控制才能停上的想象。
她也就是個平凡人,平凡得如同沙粒,掉在地上,也沒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同。她會生氣,會喫醋,會難過,會悲傷,甚至是會有小心思,會無理取鬧,會有慾望!
因爲她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
她想過去問幸村,去了解,卻又怯懦不敢,因爲她怕得出來的答案讓她難以接受。
櫻池鈴子看着對面的少女,抿了抿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