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手功夫很巧妙,提的一口氣,壓得一片血。不能讓血倒流在頭部,尤其不能造成充血。而且這口氣還要提的輕巧,把重量壓在腳上,胸中要空。
這有名的叫蝙蝠歸巢,是倒掛金鐘的進化版。
從他的這個方向看進去,正好看見在做摘腎手術。這些人都很利索,也很熟練,旁邊有專門盛放腎臟的裝置。從摘除到縫合,比普通醫院都要快一半以上的速度,這些醫生應該是外科手術界的高手。
周圍的環境並不理想,卻也不是很髒亂,幾個醫生離開之後,患者被擡走,接着進來一個老頭,一桶水澆在手術牀上,然後就用拖布開始清理地面上的血跡。
咄咄……
剁肉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想要再以同樣的身份,倒懸着到了最後一面窗戶前。
嘔……
蕭衍差點吐了出來,眼睛瞬間瞪得滾圓。
這間屋子並不是摘腎用的手術室,只在屋子中間有幾條案板,靠窗的位置,就是一些培養器。巨大的玻璃器皿中,用福爾馬林泡着一塊塊人體器官。
這是一間解剖室,與蕭衍在黃金城見到的非常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那案板的上方,正掛着幾件人體器官與血淋淋的四肢,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黑麪中年人,正拿着砍刀,對着案板上的一條大腿狠狠的砍着。
蕭衍一陣陣的作嘔,要不是他心理素質強大,胸口的那口氣早就泄了。
他趕緊在牆上一拍,借力沉了口氣,這才又朝着裏面看去。
只見解剖完這一切後,那人把一些有用的器官臟器,放進了一邊的培養皿內。然後把大塊的肉片,用盆裝了,走到房間北面。
在北面,有一條長足有七八米,寬一米多的長方形魚缸,上面蒙着塊黑布,從沒有遮蔽住的角落裏,不斷的滑過一條條巴掌大小的小魚。
這把蕭衍看的一陣陣的惡寒,他有種作嘔,與殺了這裏所有人的衝動。
那黑麪男人把蒙在魚缸上的黑布一把扯掉,然後露出了那長條魚缸裏,血紅着眼睛的一條條……食人魚!
黑麪男人顯然經常做這種事情,他熟練地把一盆人肉,朝着魚缸裏倒進去。
啪啪……
如同沸騰的滾水,一羣羣食人魚,瘋狂的朝着那盆肉的方向涌去,不斷的搖頭擺尾,整個浴缸內,瞬間變成了沸騰的血紅色。
蕭衍看的真切,在魚缸的下面,鋪滿了一層白骨,那些白骨,代表着曾經鮮活的生命。
這讓蕭衍略有點明悟,這個人,可能就是爲了阻止女朋友,而硬闖進來的男子。
他肯定是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才被殺了滅口,器官做成標本,屍體被餵了食人魚。
蕭衍緊緊的握着拳頭,他想衝下去殺了這裏所有的人,但有想知道,那個送貨的,到底要送到哪裏去,或許那裏纔是器官交易的真正市場。
現在他大體上也明白了點,這對外是個黑診所,做着很多地方都有的賣腎交易。但實際上,是個藏有大量祕密的器官診所。
他們在摘腎前會對賣腎的人進行部分監測,比如身體健康與血型等。普通人,他們只買腎,如果是特殊人種,比如剛纔那個擁有rh血型的人,他們就會把他送到其他地方。
如果蕭衍猜測沒錯的話,接下來應該是其他臟器的移植,甚至包括心臟。或許自己找的方向沒有錯,這就是龍飛燕託付自己的那宗跨國器官販賣組織的前站。
人渣!蕭衍很憤怒,努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怒火,忍不住砸了下窗戶。
“什麼人?”黑麪男人很警惕,忽然衝着窗外喊了下。
房門打開,從東西兩邊衝出來七八個人,一半手裏拿着槍,一半提着砍刀。
這些人的身上都滿是血型,殺氣沖天,而且因爲經常與死人打交道,顯得特別隱晦,面無人色,眼神裏沒有一點感情。
他們出來後,在院子裏搜尋了圈,又打開門朝着周圍探視了陣。
“別亂詐唬,沒有人,我們在這裏盯着監控呢!”其中一個人把匕首藏回後腰,衝着黑麪漢子說了聲。
蕭衍伏在房頂,悄悄的摸向了腰間的雙槍。如果暴露的話,他就殺了這些人,挾持着那個死魚去送貨,到時候同樣能找到地方。
不過他不能保證,這裏出了事,另一邊會不會很快就知道。看他們有條不紊,對外的聯繫,恐怕也是非常謹慎的。
如同禿鷲般的目光,在蕭衍所伏的房頂上滑過,一個手提着開山刀的男子,冷冷的說道:“告訴那邊,沒事了,虛驚一場!”
“靠,黑狗最近的膽子是越來越小了。”其中一個應了聲,轉身進了個房間。
果然,這些人保持着足夠的警惕。也的確,他們做的這種事情,都是掉腦袋的,只要被抓,必死無疑。不警惕點,掉的就是他們的腦袋。
忽然,一道寒風襲來,片片雪花落下。
蕭衍頭皮發麻,他心道不好,要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