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的翻動了好幾下,最終停留在了一個手繪的圖畫上,那是一隻圖騰般的線條勾勒出來的火鳳。
備註:火鳳,炎帝魁隗氏第三任炎帝戲器之子。因戲器疼愛他,所以傳位給他,史稱赤帝。戲器長子祝融不服,遂殺火鳳,自稱炎帝。火鳳死後昇天,因掌管九天玄火,被封爲火神。
“蕭衍那傢伙的後背上好像是紋着這種圖,不過沒怎麼看清楚,也無法完全比對。下次一定要好好拍一張出來,真是的。”蕭晶晶自言自語着。
不過她很快又皺眉說道:“他素有火神之名,想必跟這個有關係。不過三叔怎麼會研究這些?要不是我之前無意中翻看過,還真不知道世上竟然真有人膜拜火鳳的。”
這時樓上響起了腳步聲,她知道是父親下來了,趕緊把筆記本收起來,隨便抽了本書放在面前。
“這麼晚了不去睡覺,跑這裏幹什麼?”蕭天揚威嚴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蕭晶晶乾笑了聲,說道:“我來找書看,這幾天無聊的很,國安那邊也沒給我安排工作了。”
“我跟楊世琦商量了下,準備派你去紅盾特勤幫蕭衍。這個年輕人做事沒深淺,有問題的話,你要及時阻止纔行。”蕭天揚的聲音很鄭重。
蕭晶晶一激動,說道:“就是讓我去監督他吧?我就覺得他這人有問題,不能完全信。”
“看破不說破,你這點都不懂嗎?另外蕭衍是可以信任的,我讓你去是做教導員,這樣不會讓紅盾特勤落人話柄。記住,你負責政治思想,軍事上的事情別干預他……”蕭天揚完全不像是對女兒說話,更像是在命令,在分配工作。
“是!”蕭晶晶趕緊立正敬禮。
紅盾特勤處的編制是教導隊,級別是營級。之前不管是連級的時候,還是後來升任爲營級,教導員的工作都是龍飛燕在兼任。
但是龍飛燕畢竟是負責作戰指揮的副處長,並不適合教導員一職,現在上面空降蕭晶晶過去,蕭衍也應該有心理準備。
蕭晶晶的軍銜是少校,也剛好配營級教導員的職務。不過她有個國安的身份,這次去,自然有監視監督紅盾特勤的意思。
只是一旦龍飛燕等副處長授銜後,只怕蕭晶晶這個少校就不喫香了,畢竟蕭老九這個處長,可是絕對高配的少將啊。
龍飛燕在紅盾特勤那麼久,履歷上的功勳數之不盡,這次授銜,至少也是個上校才合適。
一個營級單位,只怕是一抓一大把上校中校。沒辦法,紅盾特勤本來就特殊,又在不斷建功,官兵們軍銜普遍高點很正常。
龍飛燕眼看老爹就要出門,忽然她反應了過來,說道:“爸爸,我這少校的頭銜,去了也是白搭啊。”
“急什麼,有了功勳自然會升上去。”蕭天揚並沒有給自己女兒走後門,而是甩袖子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蕭衍也走到了門口,剛好與迎面進來的一名年輕男子擦肩而過,一股酒味撲面而來。
那人喝的有點多,腳下一個踉蹌朝着蕭衍撞過來。
蕭老九眼疾手快,伸出一隻手扶住他肩膀,說道:“沒事吧?”
“沒事,我還能喝!”那男子嘟囔了聲,紅着臉擡起頭。
喝的是真不少啊,眼睛都不對焦了,說話的聲音也是舌頭打結髮出的。
“黑山,你不在我大伯身邊,跑來這裏幹什麼?拖欠你工資了?咱不欠錢,缺多少,跟我開口。”那男子顯得很豪氣,隨手從兜裏掏出一沓錢,衝着那名保鏢遞上去。
蕭天揚的這個保鏢,原來叫黑山啊,這傢伙不善言辭,除了顯得結實之外,平時站在那裏都不顯山不露水的。
黑山推開那錢,說道:“不是拖欠工資,是老闆讓我來送一下客人。”
“什麼客人要你親自送啊?好大的面子。”那男子迷迷糊糊的轉過頭來,看了眼蕭衍,問道:“就是你啊?你叫什麼名字啊?”
蕭衍見他眉清目秀,身材高大,也算是高富帥了。卻喝的爛醉如泥,心裏非常詫異。
但他對蕭天揚沒有防備,聽出是他的侄兒,出於禮貌回答道:“我叫蕭衍!”
“蕭衍?哪個蕭衍?從西北倒是來了個蕭衍,太他媽混蛋了。”這醉酒男子明顯很不爽的樣子。
蕭老九也怒了,放開他,冷冷的說道:“怎麼就混蛋了?你喝多了就去睡,別在這裏撒潑。”
“我沒喝多,西北那個蕭衍就是混蛋。”他又罵了句,蕭老九當時就要動手,只聽他忽然又喊道:“趙青青是我們燕京公子圈的女神啊,竟然被他給泡走了,不聲不響啊,老子失戀了,知不知道?”
蕭衍的動作僵住了,原來是趙青青的愛慕者,那自己還真有點橫刀奪愛的嫌疑。
猶豫了下,沒再動手,好歹是老闆的侄兒,就當給老闆面子了。
“不用送我了,把你們家少爺扶回去就好了。”蕭衍說完,轉身匆匆的出了門。
黑山點點頭,扶着男子往裏面走去。
蕭家嫡系中,人丁單薄,只有一個兒子。簡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足矣讓華夏百分之九十九的年輕人羨慕了。
而這個公子,自然就是號稱學有所成,業有所成,年輕一輩中最有出息的紈絝子——蕭徹。
蕭徹這個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少爺,並沒有因爲自己是蕭家唯一的男丁而墮落,而是更加努力,努力的讓人有點咋舌。
他在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了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的博士文憑,當時被稱爲京中紈絝學歷第一人。
回國後在王府井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奢侈品銷售專櫃,甚至親自站臺銷售,當時被紈絝圈引爲奇觀。
但是隨着不斷髮展,他的專櫃也不斷的增加,到最後甚至有了自己的奢侈品銷售商城,還建立了專門的代購網站,創下了奢侈品第一交易平臺的神話。
他利用自己的圈子,拉動了銷售,還爲此成立了俱樂部,甚至把手伸向了地產生意。
如今他早已經是上億身家,雖然外界認爲這跟他有個國企董事長的父親脫不開關係,但是身邊人知道,這都是他自己的努力。
紈絝圈子裏,經商天才,除了太子丹,也就只有武九思了。現在武九思死了,蕭徹更是嶄露頭角。
可他似乎並不開心,他如此努力都不滿足,還在拼命的向前奮鬥。
蕭衍對他的印象不怎麼好,但也不壞,覺得他就是個真性情的人。
失戀了就去喝酒,喝醉了就撒潑,人嘛,總是需要宣泄的。
坐在車上,他一邊回想着老闆說的話,一邊在盤隨着明天還需要做什麼。
燕京不能久居,要儘快離開。
在離開之前,首先要去八寶山看看紅盾特勤犧牲的戰士們,然後再去京西療養院看看羅老跟姬萬里等人。
之所以說等人,是因爲他紅盾特勤重傷的戰士,也被送去了那裏療養,這都是龍飛燕當時拼死進京爭取來的。
“軍波,喫飯了沒?我差點忘了這茬,要是沒喫,轉方向去東來順。”蕭衍指了指旁邊的一條岔道。
朱軍波笑了笑,說道:“喫啦,那個看門大爺帶我到旁邊的食堂喫的,他說領導的司機都在那裏喫。二十四小時管飯,伙食還不錯。”
“京城的大佬就是講究啊,這都是多年來的規矩,打從明朝時期就有了。今天我要是沒送那個門包,你連口水都喝不到。”蕭衍也笑了笑。
門包是傳承了很多年的規矩了,京城的規矩是打明朝建都後就有了,而真正的門包規矩,卻是漢朝就盛行了。
大清朝那會兒,慶親王奕劻的守門人,收門包都是用筐的,一天下來就成富家翁。
“腐敗啊,要是我,扭頭就走。”朱軍波左右無事,就跟蕭衍閒聊了起來。
蕭衍聽他這麼說,哈哈笑道:“你小子這輩子沒官運,不懂得變通。”
“我給九爺您開一輩子車就夠了,可沒想過要當官,賺了錢回老家買地蓋房子,弄輛好車就滿足了……”朱軍波臉上堆着的笑,卻在最後一字出口後,瞬間凝固了。
噗……
清脆的一聲響,左側玻璃上出現了一個洞口,緊急着一顆子彈穿過,然後瞬息間到了朱軍波的鬢角。
子彈從他的左側鬢角傳入,從右側耳根穿出,帶起幾點血珠子,然後他身子晃了下,猛地朝右倒下。
肌肉痙攣,身體偏重,踩在油門上的腳沒有拿開,但是方向盤卻朝着左側猛打了下。
車子以急速衝入路邊的綠化帶,直撞到一顆槐樹才停下,車頭冒出陣陣煙霧,變形嚴重,車內沒有一點動靜。
一切都發生在瞬間,變故太快,就連蕭衍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