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方得意地看着對面那個無論是什麼表情動作都浮於表面顯出一些演戲氣息非自然狀態的人龜裂了他的面具。</p>

    因爲怕調戲太過而致使白十方惱羞成怒真的把自己當成仇人而故意露出破綻的時九沒有想到她能在短短的幾十秒內看透這樣的訊息。</p>

    以脈衝星的光芒爲骨所做的扇子明明不該被看透纔對。</p>

    “該說不愧是你嗎……”時九收起了臉上的所有情緒,比柳九澄精緻美麗太多的面容在這一刻變得冷漠無情——</p>

    這樣的表情與臉,正是白十方最爲喜愛的那一款。</p>

    冷酷到不會爲任何事所動容所以無比強大的殺手。</p>

    然而面對這樣的時九白十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面對柳九澄那張臉時候病態的迷戀。</p>

    非要形容一下是怎麼樣的迷戀的話,大約就是自戀人員不自覺地尋找鏡子沉迷鏡子裏的自己的病態感。</p>

    每看一眼,就更加迷戀。</p>

    來不及細細思索,白十方就見時九伸出了手。</p>

    那柄她其實根本無法形容出顏色的扇子在男人的手中展開,展開了扇面,也展開了它的奇特。</p>

    “十方,”時九遮住自己的脣齒,只留下一雙銀灰色的眼睛裸露在外注視白十方的黑色小皮鞋,同色的睫毛纖長,遮住了他瞳孔裏的星光:“就算你找到了它的原材料又怎麼樣呢?”</p>

    時九發出了這樣的疑問之後就沒有再動作。閃舞網</p>

    他不想陪自己玩了。</p>

    白十方眯起眼,明顯的感受到了他這樣動作的含義。</p>

    想要說正題了?</p>

    少女抓住了製作完畢的黑色長劍,將這柄其實只是她依靠本能隨便製作用來示威的武器當做了一杆造型奇特的手杖用右手拄住,而左手搭在露出的腰肢上試圖給寒冷的腹部一點溫暖。</p>

    白十方最開始捆喪屍的時候就已經損失了一件外套,她萬萬沒想到如此怕冷的自己兩個小時之後竟然又要脫掉雖然保暖效果不佳的也聊勝於無的小裙子。</p>

    只能說幸好今天穿了個加薄絨的打底褲,不然現在連打都不要打了直接投降吧。</p>

    是的,白十方絲毫沒有順從這位非人類瞬間握手言和坐下談事的想法,只想繼續打架。</p>

    反正張黎明他們幾個關喪屍還要關好一會,自己也沒什麼事。</p>

    打唄。</p>

    運動運動去去寒。</p>

    可能白十方其實不只是脫掉了自己淑女的小裙子,也脫掉了自己淑女的可愛性格。</p>

    少女嬌俏地站在那裏,眼神裏全是躍躍欲試的戰意。</p>

    “那就來看一看不就好了。”</p>

    時九暗中捏了捏自己寬大的衣袖,憊懶許久的身體也開始凝結出氣力。</p>

    少女再次發動了攻擊。</p>

    黑劍劃過白色的地面,迸射出深深淺淺藍色的火星。</p>

    白十方帶着這顆拖拽美麗尾巴的流星撞向依舊以扇遮面的男人。</p>

    兩米。</p>

    白十方驟然扔下黑劍擡起右手。</p>

    一米。</p>

    時九微微側頭躲過白十方的拳頭。</p>

    零米。</p>

    白十方撞入時九的懷中,沒有任何攻擊被躲過的懊悔與癡漢親密接觸的殺意。</p>

    時九低頭看到了少女燦爛的微笑,想要後退卻來不及。</p>

    她的右手已經抓住了他的長髮。</p>

    “你以爲這是還是漫畫?”白十方並不是一個奉行完全靠力量碾壓的沉默寡言派大佬。</p>

    完全相反,她是一個喜歡打擊對手自信的惡劣人物。</p>

    從她以前的所作所爲其實就能窺見一點這樣的性格,在面對她並不喜歡的時九時,心中想要戲耍嘲諷的**更加無法控制。</p>

    “留着這頭兩米的頭髮打架是真的覺得沒人會抓住你的頭髮是不是?”</p>

    儘管白十方其實也知道這樣有潑婦打架的不雅之嫌,但面對這樣的敵人,捉住任何可能的機會是她能做到的全部。</p>

    不雅又怎樣呢?</p>

    能給他添堵就好了。</p>

    白十方面上笑着,右手上已經做好了一柄小巧可愛的匕首。</p>

    一綹髮絲無聲飄落。</p>

    “如果是其他人,”時九收了扇子:“你現在已經死了。”</p>

    白十方剛剛還有些愉悅的笑瞬間沒了蹤影。</p>

    這男人,這話什麼意思?</p>

    在說如果不是他憐愛她的話她其實根本無法傷他絲毫?</p>

    在說她也不過是持寵而嬌的女人嗎?</p>

    白十方想到這裏就噁心的不行,迅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p>

    “扯什麼前世今生演什麼神或者妖,不還是個渣男。”</p>

    戰意全然消散,白十方倒足了胃口:“明明沒有預料到我會對你的頭髮出手,卻還是要給自己找面子,何必呢。”</p>

    “演給誰看?”</p>

    “當我真傻?看不出來?”</p>

    白十方一甩手散了那柄匕首有喚出一個水球細緻的洗了洗手。</p>

    時九卻覺得自己很無辜:“我明明是說如果現在被你割頭髮的不是我你這樣的挑釁肯定要死了。重點明明是你這樣很危險爲什麼你總能理解成另一個意思?”</p>

    少女纔不管他重點是什麼,冷笑着回:“大概是看討厭的人哪點都討厭吧。”</p>

    無論是哪個人突然遇見了一個表現着“我們好熟的”肆無忌憚隨意插手自己事情的人都會不開心吧。</p>

    您誰啊,神經病嗎?</p>

    白十方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p>

    一想到這人把柳九澄弄得不正常了那麼幾年,暗地裏不知道窺探了自己多久白十方就想揍他一頓。</p>

    不過很是可惜,她打不過。</p>

    白十方隨意地坐下,貼合身體的白色椅子細看與地板完全連成一體,完美的隨着少女的動作調整着形狀。</p>

    “怎麼,不是你找上門有話要說麼?”白十方單手支撐着下巴,神色不愉:“要說快說,這天氣地板睡久了會着涼的。”</p>

    時九動作優雅地收起摺扇,對白十方不給椅子的行爲沒有任何意見,泰然自若地跪坐在原地。</p>

    這一系列好像一位穿越千年出現在白十方面前高貴士族似的動作終於讓少女注意到他身上所穿的衣物。</p>

    玄色的寬大衣袍,複雜的一層又一層卻不顯臃腫,依舊尋常樣子的衣料比斗篷樸素太多。</p>

    “十方,我來提醒你。”</p>

    他不知何時撿起了自己斷掉的頭髮,凝視着:“不要在這裏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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