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涌動。

    這個世界在加速滅亡,侵蝕的速度越來越快。

    凜冬之主從最開始用玄陰冰封的力量壓制自己,到現在近乎完全被黑暗侵蝕,衆人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惜犧牲自己的靈魂與生命來爭取時間。

    “天籟城……”

    古凡聽完三人所講的故事,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一切按照你們所說,凜冬之主已經被完全腐化了,那麼到了天籟城就一定能救他麼?”

    這個問題讓三人同時沉默了。

    起初他們有着絕對的信心,天籟城能撫平一切傷口,驅逐一切黑暗。

    但是見識到凜冬之主腐化的程度,誰也不敢確定的說天籟城就一定能讓凜冬之主恢復。

    “呵呵。”

    “毫無希望的現在,毫無希望的未來,一切都回到了起點。”古凡露出戲謔的笑容:“你們是否能因此回憶起千年之前發生的事呢。”

    迷茫。

    千年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三人同時感覺到了迷茫,時間跨度有些太大了,畢竟人們已經在這裏生存了上千年,經歷了無數的戰爭廝殺與親朋好友的相聚。

    相比較起來。

    這個世界千年之前……現實世界的真實更像是一場夢,一次虛幻,亦或者說是前世殘存的記憶。

    “都忘了??”

    “沒關係,會記起來的。”

    古凡對於三人的反應並不意外,對鬼藤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會意使用自己的異能,將被斬碎成幾段的馬車修復。

    說罷。

    古凡腳步輕踏,咫尺天涯,幾步就已消失在衆人面前。

    當三人擡起頭時,那位神祕的大人已經坐在那奢華到極致的馬車內,只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狂爪幾人。

    這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

    “還跪着幹嘛?”

    臉色蒼白的鬼藤以高傲的姿態俯視跪在地上的三人,繼續說道:“主人已經答應了。”

    答應了!!

    狂爪露出些許喜色。

    其實說到底,衆人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別人即便再強大,也沒有義務去幫助你完成那麼危險的任務。

    “算你們走運。”

    鬼藤伸出手,兩指微微一搓,一顆閃爍着熒光的火蟲飛舞起來,圍繞着狂爪旋轉着,最後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精靈密語,有事通過它來找我,不要輕易驚擾到主人。”

    鬼藤管家的身份十分稱職,在他眼裏跪在地上的三人是卑微的,沒有資格與自己的主人同等對話。

    箭手裂風與劍士紅潮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狂爪卻暗自壓住了兩人,讓他們不要多話,直至鬼藤也徹底離開。

    遊俠英雄。

    他們畢竟是赫赫有名的傳奇英雄們,千年時間享受盡風光,此時卻連和古凡平等對話的機會都沒有,心裏自然是有些不甘的。

    “這一路上,你們兩個不要多說什麼了。”狂爪鬆開身邊兩人,銳利的獸瞳閃爍着光芒,感知敏銳的她能察覺到更多的細節:“那個人,本質上與我們不同,而且他已經答應幫我們護送凜冬之主,算是好事。”

    女獸人戰士一遍說着,一遍用眼神瞄向馬車的方向。

    遠遠望去。

    鬼藤回到了那華貴馬車的箱庭內,承擔起自己的管家工作,而那位身穿祕銀鎧甲的強大騎士也坐回車頭,充當車伕的身份。

    裂風身爲箭手,觀察力與感知也並不差,仔細回想些許細節,心裏的些許不甘變成了點點恐懼。

    “那位聖騎士,還有能力詭異的管家,似乎還沒有用全力?”裂風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身邊的狂爪點了點頭:“沒錯,他們仍有保留。”

    那就太恐怖了。

    無論是那位身高三米多,手握巨錘的銀色巨甲戰士,還是那位擁有着高階位精靈魔法的詭異管家,單論實力都是絕強的。

    強大到每一個,都能單挑自己這方全部人馬。

    如果不是爲了保護那位叫做“古凡”的大人,恐怕剛剛自己這邊全部人都已經被殺了。

    但關鍵是……那位大人,需要被保護麼??

    不。

    他不需要。

    看來在他們眼裏,自己這三個所謂的傳奇英雄,根本沒有接觸那位大人的資格,連被他殺死都是一種侮辱,會髒了手。

    想到這裏,狂爪鬢角留下一滴冷汗。

    她這纔想起自己有多麼的無知,剛剛還敢偷襲那位大人,結果連對方的動作都沒看清,全部的指甲就已被裁斷,修剪了一番。

    “我現在有些害怕了。”狂爪吞嚥了下口水,紅潮皺了下眉頭:“你是指??”

    “如此恐怖強大的人物到天籟城做什麼?”

    “他到底是誰?”

    狂爪的話到這裏,一股森寒恐怖從心眼裏冒出。

    他們三個遊俠英雄,都只把凜冬之主當成是最大的威脅,但實際上還有另一種可能,那位神祕的大人極有可能是比凜冬之主還要危險的人物。

    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

    ……

    嘩啦啦啦。

    吱呀,吱呀,吱呀。

    囚車運轉起來,鐵鏈相互碰撞在一起發出金屬聲,輪軸轉動也響起刺耳之音,大部隊開始前進。

    那些骨瘦如柴,面如枯槁的難民,艱難的踏着腳步,帶着僅有的希望朝天籟城的方向走去。

    奢華到極致的馬車內,透過車窗能直接看到不遠處被腐蝕的黃金鐵鏈所捆綁的玄冰,時間纔沒過去多久,鐵索鏈條已經被腐蝕一半,斑駁的鏽跡像是牙齒上的蟲洞一樣不斷的擴散。

    "">我在地獄中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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