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殤眯起了眼。

    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一個星期不見而已,卻是第一個讓他時不時想起的女人。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陌生,卻是那麼的有吸引力,吸引他下了飛機,就往這座校園來,只爲看她一眼……

    終於走近了車子,毆哲航立馬鬆開藍草的手,急切的走上前,彎腰對着車內的人說,“那個,夜總,您好,我是毆哲航,是帝王地產公司法務部一組的員工,我……”

    看着毆哲航卑躬屈膝的湊到車窗前,向那個男人滔滔不絕的自我介紹,藍草無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尷尬。

    特別是收到車內男人看過來的嘲弄目光時,她窘得想調頭就走,眼不見爲淨。

    毆哲航自我介紹完後,就畢恭畢敬的保持彎腰的姿勢等待夜殤迴應。

    然而,夜殤連正眼都沒有看向他,只是雙手抱胸坐在那裏,犀利的眸光緊盯着外面的藍草。

    毆哲航顯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一時尷尬得不知道要作何自處。

    他不敢正視夜殤的眼睛,於是扭頭低聲提醒,“藍草,夜總在看你,你沒有發現嗎?快過來!”

    藍草深吸一口氣,幾個跨步過去拽着他的手,“我們走。”

    毆哲航可不願這樣就走了,他都還沒跟新總裁說上話呢。

    “毆哲航,我是你女朋友,你不知道嗎?”藍草耐着性子提醒。

    “這跟你是我女朋友有什麼關係?我們好不容易在這裏遇見夜總,我們……”

    藍草聽不下去了,甩開毆哲航就走。

    後者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她,“藍草,別走!”

    車內的寒氣越來越嚴重。

    夜殤冷冷的盯着那對糾纏的情侶,一言不發。

    夜肆覺得不妥,正要下車請藍草上車時,夜殤收回了目光,沉聲命令,“開車!”

    “是!”

    黑色豪車經過那對正在拉扯的男女身邊,絕塵而去。

    看着車子瞬間消失不見,毆哲航很失落的耷拉下了肩膀。

    大好一個跟新總裁認識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可是,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呢?

    一開始,好像是阿肆先生主動過來跟藍草說,夜總找她……

    想到這裏,毆哲航握緊藍草的肩膀,“小草,你和夜總是不是認識?阿肆先生爲什麼說夜總找你,而你爲什麼對夜總這麼冷淡?”

    藍草扒拉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笑着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不認識什麼夜總,那個什麼阿肆先生來請我,估計是認錯人了,你不是也看見了嗎,那個夜總見了我,什麼都沒說。”

    “話是這麼說,可我總覺得夜總盯着你看的眼神很有含義。”毆哲航法律畢業系的,洞察力很強,下意識認爲事情並不是藍草說的那麼簡單。

    聽了他的話,藍草不悅,“什麼含義?你說!”

    “怎麼說呢?”毆哲航沉吟了一會,說,“小草,你先告訴我,你跟夜總是怎麼認識的?”

    “毆哲航,你要我說多少遍?我不認識什麼夜總,不認識!”

    藍草冷冷的反駁完畢,轉身就走。

    看着她匆忙離去的背影,毆哲航覺得她越是這麼大反應,就越印證他剛纔的猜想,藍草肯定跟

    夜殤見過面。

    這是好事啊。

    自己的女朋友跟新來的總裁認識,那他升職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黑色的車子停在一棟教職工宿舍門口。

    一箇中年男子早就等候在那裏。

    “戴教授,你好。”阿肆下車,衝戴青喊了一聲。

    戴青微笑頷首,看了看車後座,“殤兒在裏面?”

    “是的,夜總在車裏,你請上車。”阿肆拉開了後車廂的門。

    戴青彎腰坐了進去。

    阿肆關上車門,走到距離車子幾米開外的地方站着。

    車裏,戴青看着那個背靠着座椅閉目養神的年輕男子,有些責怪的,“殤兒,你母親也是的,她派你來中國的公司做什麼?有這個必要嗎?能發揮你能力的平臺在米國,而不在中國。”

    “你呢?”夜殤眼睛也不張開,就那麼閉着,淡淡的問,“戴教授,能讓你發揮你那淵博學術的學校,爲什麼不是米國那些世界名牌學校,而是中國這間沒有名氣的大學呢?”

    戴青嘆氣,“殤兒,你懂我的,我這是在躲避你母親……”

    夜殤驀地睜開雙眼,冷冷的盯着他,“你爲什麼要躲避她?爲什麼要拒絕她邀請你加入帝王集團的好意?你不是追隨了她二十幾年了嗎?爲什麼突然一聲不吭的離開?”

    戴教授盯着他,並沒有說話。

    半響,他淡淡的說,“我跟她理念不合……”

    “什麼理念?”

    “做人的理念,看問題的理念,我用了二十多年才發現,我和她走不到一塊。”

    “是你不想跟她走到一塊吧?”夜殤冷笑。

    “你要是這麼認爲,那就是吧。”戴青不想多解釋什麼,手放在門把上,語氣沉沉的說,“殤兒,如果是你母親讓你來質問我的,那你回去告訴她,除非她對你坦誠一切,否則,我是不會見她的!”

    夜殤眯起眼,“坦誠什麼?我母親隱瞞了我什麼?”

    戴青沉默不語,推開了車門。

    當他一隻腳跨出車外時,夜殤淡淡的問了一句,“藍草是你的學生?”

    戴青回頭,看着他的眼睛問,“有什麼問題嗎?”

    “有!”“夜殤跟他目光相對,一字一句的說,“不准你跟她提起任何有關s國,有關鳳凰島的任何事,一個字都不允許,否則後果自負!”

    看着他強勢的神色,戴青笑了,“很抱歉,今天下午的課,我就講了一段s國鳳凰島的故事,也許這個小島在中國的知名度不高,所以學生們基本沒什麼興趣,唯獨藍草聽很認真,也很感興趣,下課後,她還向我索要鳳凰島的有關資料。”

    “你給她了嗎?”夜殤臉色不是很好。

    “沒有!”

    “爲什麼?”

    “因爲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很好!”夜殤低沉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隱隱的怒意,“戴教授,你早就知道了藍草的存在,卻對我們隱瞞了這麼多年,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戴青深深的看着他,“以後你就知道了,今天就這樣,不過你放心,今天在課堂上提起鳳凰島,只是我一時感慨,並沒有針對藍草的意思,當然,你這麼警告我之後,我以後會注意儘量不跟藍草提起鳳凰島的事。”

    說完,他推開車門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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