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雖淡,卻有一股不可以反駁的力道,藍草竟然就這樣被他唬住了,乖乖留在房間裏整理行李。

    哼,鬼才懶得理他要去哪呢。

    她整理好行李,就等着離開這裏就是了。

    夜殤大步來到樓下,阿九正坐在沙發上看筆記本電腦。

    他沉聲問,“阿九,是範冰晶讓你來青雲島的?”

    阿九的心咯噔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就平穩了情緒,從容的點頭,“是的,冰晶夫人知道藍小姐懷孕的事後很開心,就讓我帶伯恩先生過來照顧藍小姐。”

    “就這樣?”夜殤蹙眉。

    一般來說,阿九向夜殤彙報事情的過程中,夜殤不會打斷她,而是安靜的聽她順溜的說完。

    可現在,夜殤卻罕見的打斷她。

    由此可見,只要涉及藍草的事,就不能用過往的標準去看夜殤。

    也是,薑還是老的辣,冰晶夫人介入藍草懷孕的事件中,顯然是早就預案,只要事關藍草的事,夫人肯定是親自過問的。

    “夜少,我聽沈昇醫生說了,藍小姐不適合懷孕,您剛纔是不是因爲這個跟藍小姐談不攏?該不會是藍小姐不願意生這個突然來臨的孩子吧?”阿九謹慎的問。

    “這也是我媽告訴你的?”夜殤蹙眉。

    “呃,是這樣沒錯……”阿九有些尷尬。

    畢竟在眼神犀利的主子面前撒謊,那可是要有很大的勇氣纔行的。

    夜殤點燃一支菸抽了一口,這纔看着她說,“阿九,我之前已經不止一次警告過你,雖然你是我母親身邊的人,但是隻要你跟在我身邊爲我做事,就不允許你欺騙我,在背後和我母親達成任何的協議和承諾,明白嗎?”

    阿九手心冒汗,點頭說,“好的,我明白了。”

    夜殤吐了一口煙霧,說,“你明白就好,把我的話也帶給伯恩和沈昇。”

    “好,我馬上去辦。”阿九巴不得馬上隱身離開這裏,否則,她就要被夜殤的眼神給盯死了呢。

    夜殤彈了彈菸灰,說,“很好,那麼現在,你讓伯恩過來給藍草做一次全面的檢查。”

    “好的。”阿九恭敬領命。

    來到花園外,她纔敢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糟糕,主子竟然知道範冰晶有跟她聯繫?

    他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

    他該不會已經看出來,自己來青雲島,動機不純?

    伯恩和沈昇來了,給藍草檢查了一遍身子,得出的結論比沈昇的更要驚人。

    看着伯恩蹙眉的樣子,藍草忍不住問了,“伯恩醫生,你的檢測是什麼結果?跟沈醫生一樣嗎?”

    伯恩嘆了一口氣,“比沈醫生用對你把脈的方式得出的結論相差不大,因爲你的身體確實不適合懷孕,所以我勸你們最好趁懷孕還是初期,趕緊做手術……”

    “手術,什麼手術?”夜殤不悅的問。

    伯恩爲難的看向他,“夜少,很抱歉,雖然我這麼說您會不高興,但爲了保護藍小姐,我認爲還是馬上拿掉她肚子裏的孩子爲好。”

    “什麼?”藍草驚訝的大叫。

    雖然她之前總是輕描淡寫的說,對自己不適合懷孕表示樂觀接受,可一旦伯恩親口勸她拿掉孩子時,她還是很喫驚,很受震撼。

    伯恩說,“藍小姐,你還年輕,只要你的身體養護好,以後想生幾個孩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我……”藍草咬着嘴脣,撫摸着平坦的小腹,低低的說,“怎麼辦,聽到要打掉孩子,我卻捨不得了呢?”

    “捨不得那就算了,不打了!”夜殤沉聲喝道。

    聞言,伯恩搖搖頭,沒有說什麼,只是和沈昇對視了一眼。

    沈昇顯然沒有他這麼好的定力,擔憂的說,“夜少,如果這樣的話,等到胎兒大了再做引產手術,藍小姐就會有生命危險。”

    “是嗎?”夜殤勾了下嘴角,然後俯身看着藍草,“女人,聽到沒有,生下這個孩子很有可能要你的命,你還要生嗎?”

    呃?

    藍草無語了。

    怎麼這麼快,角色就對調了呢?

    之前,一直嚷嚷着不要孩子的是她,而不是他。

    可現在,怎麼變得是自己守護這個孩子,而他在引導自己趕緊做手術拿掉孩子呢?

    看着眼前小夫妻一副糾結的樣子,伯恩建議,“夜少,這樣吧,再等三個月,等藍小姐肚子裏的胎兒大了些,我們再根據她和胎兒的情況做一次診斷,決定是否需要拿掉孩子,纔是最好的保護母體的方法,您說呢?”

    聞言,沈昇附和說,“也好,等過三個月後,藍小姐懷孕時間也不過是四個月,到時若孩子有什麼問題,再做流產手術也還來得及……”

    “啊!”藍草突然尖叫了起來。

    這些傢伙一口一個商量着要怎麼拿掉她肚子裏的孩子,就好像一羣獸醫在商量要怎麼拿掉一隻小狗肚子裏的孩子一樣。

    她的尖叫聲,讓現場的人驚愕不已。

    沒辦法,她叫喊得太大聲了,把人都嚇了一跳。

    “藍小姐,你沒事吧?”阿九忐忑的問。

    “我……”藍草大口大口喘息着,“我當然有事,我胸口悶得很。”

    “伯恩先生,藍小姐的胸口悶,你快給她看看。”阿九緊張的催促。

    “這個……”伯恩猶疑的看着此刻坐在牀沿邊上的夜殤。

    老闆都坐在那裏,他要怎麼過去看藍草的情況?

    沒錯,夜殤自始自終都坐在牀邊,冷靜的欣賞藍草尖叫時的精彩表情。

    看到她終於叫聲停歇,他似笑非笑的問,”怎樣,尖叫過了,是不是舒服了很多?是不是覺得非要把孩子生下來不可?”

    藍草沒好氣的瞪他,“我是這麼想,可是我能嗎?伯恩醫生和沈醫生都說我不適合懷孕,難道,要我付出生命危險爲你生孩子嗎?”

    “那是你的義務,就算是死,你也得給我把孩子生下來。”夜殤含笑道。

    由於他嘴角噙着笑,藍草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她默默的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夜殤拍了拍她有些傻掉的臉蛋,然後吩咐伯恩,“好,就這麼辦吧,你們去準備,明天就回中國。”

    “好的。”伯恩等人領命,識趣的離開房間。

    “伯恩醫生,等等!”藍草喊停。

    伯恩醫生回頭看她,”藍小姐,您還有什麼吩咐?”

    ”如果再等三個月,那是不是就可以鑑定胎兒的性別了?”藍草急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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