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夜殤眯起眼盯着她的臉看,彷彿想從她白皙的臉蛋上看出什麼東西來。
藍草也不甘示弱,坦坦蕩蕩的跟他對視,“你別這麼看我,我只是個普通人,想回歸普通人的生活罷了,而你……”
她笑了笑,“跟了你這麼久,我遇見的奇葩事一樁又一樁,對你也越來越不瞭解了,而現在,我也不想了解你,我們還是迴歸最初吧。”
“回到最初?”夜殤凝望着眼前過度冷靜的女子,只見她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排白玉般的牙齒咬着紅潤的下脣……
這就是他的女人,最初的時候,她也是這般倔強而又理智,一舉一動都能攪動他的心神。
她說什麼?
她說要回到最初?
“是的,回到最初,回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們之前爲了交易而在一起,現在是時候釐清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夜殤目光沉沉的看了她好幾秒,忽然伸出一隻手掌覆上她的眼,另一隻手掌則覆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藍草下意識抗議,“你幹什麼?放開我。”
她的抗議聲一出來,就打破了她剛纔努力維持的理智姿態,迴歸到一如既往的只要他做了讓她不高興的事,她就會大聲的抗議,明知抗議無效,她卻總想逞口舌之勇,讓他又愛又恨。
在她的抗議聲中,夜殤貼近她耳朵,低低的說,“在你說我們的關係要回到最初之前,請你想想你肚子裏面的孩子,只要這個孩子存在你這裏,你就不要跟我說什麼回到最初,我告訴你,時間在改變,一切都在改變,我們早就回不到最初,也永遠不可能回到你想的那個最初。”
說完,他轉身往那裝着溫水的杯子裏投入了一顆白色藥丸。
藍草盯着他的動作,不解,“這是什麼東西?”
夜殤淡淡的勾脣,“可以確保金浪不會被魚刺卡死的東西。”
言畢,他轉身就走了,頭也不回。
藍草愣愣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小手下意識撫上剛纔被他摸過的小腹,咬着脣瓣,若有所思。
大維在駕駛操作檯前,屏着呼吸聽完了兩人的對話,不知不覺,他手心裏居然冒汗了。
早就聽羅啓飛說,夜殤不怒而威的時候最冷酷了。
剛纔他親眼且親耳看到,聽到夜殤對藍草的冷酷。
要知道,這些天,他看到的都是夜殤如何的寵愛藍草,她想要什麼,他都會遷就和滿足,何時像剛纔那樣冷言冷語的警告藍草?
藍草回過神,衝大維笑笑,“我沒事。你呢,你就不好奇夜殤剛纔爲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嗎?”
大維愣了一下,搖搖頭說,“是的,我不好奇,我的身份只是個遊艇駕駛員,我沒有資格好奇您和夜先生的事。”
嗎?”藍草撇了撇脣,“相反的,我卻對你比較好奇,有些事想問你一下,你會如實的回答我嗎?”
“要看您要問我什麼了,總之,我能回答你的,我一定回答。”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駕駛的這艘遊艇是怎麼出現,把我們接到船上去的?”
“這個問題嘛……”大維歉意的笑了笑,“藍小姐,您問了一個不是我身份該回答的問題,所以我沒辦法回答您。”
藍草嗤笑,“你連這個問題,你都沒辦法回答我了,那我接下來的問題,你豈不是連聽都不敢聽?”
大維呵呵笑,“那您說,您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
“我問你,你覺得夜殤和金浪是什麼關係?”
“呃?”大維猶疑,一副很爲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的樣子。
藍草嘆氣,“罷了,我本來就不該問你這些的。”
“藍小姐,其實夜先生剛纔說得沒錯,他和金浪先生是什麼關係,他們當事人最清楚,外人永遠是看不懂的。”
藍草自嘲的勾了勾脣,“也是,對於他們來說,我也不過是個外人而已。”
“藍小姐,您誤會我的話了,我剛纔的話並沒有針對您的意思。”大維着急的要解釋。
藍草微微一笑,“你的話有沒有針對我已經不重要了,你還是專心駕駛吧,我可不想遭遇翻船葬身大海的事件。”
大維趕緊說,“不會發生那樣的事的,我剛纔已經跟我弟弟取得了聯絡,我們的遊艇跟他們的船正在匯合中,很快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登上一艘更加穩固安全的大船了。”
“那就好。”藍草微微頷首。
隨後,她目光觸及躺在地板上的金浪,猛地想起夜殤臨走前投到水杯裏的白色藥丸。
她端起那杯水,水還冒着熱氣,但那顆白色藥丸已經溶解在水裏,看不到一絲痕跡。
這是一杯可以讓金浪保命的水嗎?
如果讓金浪喝了,他會不會醒來?
藍草盯着水杯看了一會,目光落在金浪蒼白的臉龐上,她的心忽然一擰,也就管不了什麼後果的蹲下去。
她把金浪攙扶起來,然後將水杯放到他嘴邊,“金浪,你快喝吧,夜殤說這杯水是可以讓你不會被魚刺卡死,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要喝下去啊。”
金浪暈倒了,自然對她的話沒有什麼反應。
藍草咬了咬牙,還是把水杯裏的水慢慢的倒進他嘴裏。
她有預感,這杯水可以把卡在金浪喉嚨裏的魚刺給沖走……
水杯裏的水一點點的流入金浪的口中,讓藍草詫異的是,昏迷的金浪竟然能把倒進他嘴巴里的水吞了下去。
奇怪了,金浪不是暈倒了嗎?
爲什麼他還有意識喝水?
就在藍草納悶的當頭,船身忽然搖晃了一下,她手裏的杯子也跟着晃動,裏面剩下的水都給晃了出來,只留下一個空空的杯子。
怎麼會這樣?金浪才喝了不到一半的水,他能醒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