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草說完這話的時候,警告的瞪了夜殤一眼,再次強調,“聽着,事關我姨婆的事,你可不準瞞着我。”
見她這麼執着,夜殤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你這兇狠的警告我已經知道了,從今往後有關歐陽清風的事,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跟你說。”
“是要如實的跟我說。”藍草重點強調。
“好好,如實的告訴你,我不會騙你,不過”夜殤說到這裏,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病牀上的歐陽清風。
“不過什麼”藍草追問。
夜殤盯拉過她的小手放在手心裏緊緊攥着,柔柔的說,“不過,我最近比較忙,不可能每分每秒都關注着歐陽清風的狀況,所以就算以後你聽見什麼有關歐陽清風的消息與我告訴你的不相符,也請你不要武斷的認定我在欺騙你,有什麼事我們好好商量,好好溝通,這樣對歐陽清風的治療纔是最好的,你說呢”
藍草抿着嘴點了點頭,說,“好”。
這一刻,她從這個男人溫柔的眼睛裏看到了誠意。
既然他都這麼放低身段跟自己商量了,那她還要再懷疑,再纏着他繼續這個話題的話,那她真的就是太矯情了。
夜殤滿意的擡起她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親,輕笑,“那麼,我們現在可以回家了吧”
“不行,我還要等姨婆醒來呢。”
“她昏睡過去了,劉醫生說她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我們還是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她。”
“不要,我今晚就守在這裏等她醒來”
“草草”夜殤沉着聲音打斷她,提醒道,“別忘了你現在是孕婦,你也是需要照顧的女人,懂嗎”
聞言,藍草忽然有些不爽,直接嗆了回去,孕婦,孕婦,夜殤,在你眼裏就只有孩子,孩子比我姨婆還重要,對不對
夜殤眯起眼,“別鬧,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藍草還是氣呼呼的。
夜殤穩穩一嘆,握着她的小手一起放在她微隆的小腹上,“我在關心你和孩子,不好嗎”
耳邊縈繞着他淺淺的嘆息,有着包容,有着無奈,讓藍草剛纔猛然竄起的不爽火苗一下熄了不少。
她低下頭,看着他們兩隻覆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掌,吶吶的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夜殤凝重着一張臉問。
這個女人知錯懂得道歉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他偏偏就不肯這麼容易的放過她。
他要讓她知道,他不是她想象中那個冷血無情的人,對她和孩子,他是有感情的
等等,有感情的
夜殤的心猛然一緊。
他是不是搞錯了,他要的只是孩子,而這個女人
“呀,姨婆醒了”
藍草突然發現病牀上的歐陽清風睜開了眼睛,於是用力甩開夜殤的手奔向病牀,過程中,由於她太着急了,不小心絆到了茶几,她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撲倒在玻璃茶几上。
一旦她摔倒撲在茶几上,輕則會撞到她的額頭,重則會直接撞到她的肚子,導致流產
要是真的把孩子摔沒了,她該怎麼辦呢夜殤會不會殺了她
還好,她的擔憂的多餘的,有夜殤在她身邊,他怎麼會允許她遭受危險呢
就這樣,在藍草絆到茶几的瞬間,夜殤就起身衝過去把她往茶几傾倒的腰身給撈了回來,牢牢的抱在自己的懷抱裏,感覺到她的呼吸聲,感覺到她微隆的肚子之後,他這才把提到心眼的心給稍稍放鬆了下來。
病牀上的歐陽清風將這一幕都看在眼裏。
剛剛醒來的她還很虛弱,一張臉白得像一張白紙,想開口說話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還有更糟糕的是,她腦袋一陣陣的絞疼讓她有種想把腦袋剖開兩半看看裏面是不是有人用電鑽在鑽她的腦細胞。
不然爲什麼這麼疼,爲什麼
“嗯,嗯”
由於太疼了,歐陽清風痛苦的呻吟了出來。
那邊,還保持剛纔夜殤千鈞一髮拯救藍草的那個姿勢,藍草就那樣猝不及防的被他拉進了懷裏,然後兩個人就眼睛對眼睛,彷彿各自的眼睛天生就帶着磁場,將兩個人牢牢的吸在了一起
其實,夜殤比藍草更早的發現歐陽清風醒來了。
藍草是從歐陽清風睜開的眼睛判斷她醒來了,而夜殤則是從歐陽清風微微蠕動的脣和微微動了動的手指頭判斷歐陽清風肯定醒來了。
最後的結果表明夜殤的猜測是對的,判斷得很冷靜也很精準,反觀藍草這邊就有些衝動了,看到歐陽清風微微睜開眼睛就急匆匆的撲過來了,結果自己差點摔了一跤
“夜殤,你放開我,姨婆好像很難受,我們快叫醫生過來吧。”藍草推開夜殤,扭頭就往病牀跑去。
見狀,夜殤唯有無奈的搖了搖頭,“慢點,小心又要摔倒。”
“我知道了,你別嚷嚷了。”藍草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然後人已經站在了歐陽清風的病牀前,姨婆,你醒了哪裏不舒服,是頭疼嗎疼得很厲害嗎你別擔心,這裏是醫院,醫生很快就會過來
藍草急切的把自己想問的,想說的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夜殤不由得嘆氣,他說,“藍草,你這個傻丫頭啊,就算想關心歐陽清風,也要講究一點方法吧你這麼一驚一乍的跑過去,要是嚇壞了好不容易醒來的老人家,那可就不妥了。”
夜殤故意將“老人家”三個字咬得特別重,就是要強調歐陽清風此刻已經老了,是到了退休的年紀,希望她從此安分守己,不要做些她不該做的事,畢竟生命短暫,可不能浪費時間去做些毫無意義的事
然而藍草可聽不清夜殤在想什麼,她現在整個腦門的心思都在歐陽清風身上,上前握住她雙肩,姨婆,你忍着點,醫生馬上就過來了。
歐陽清風微微睜開眼看她,悽然一笑,“原來是小草啊。”
藍草趕緊握緊她雙手,“沒錯,是我,我是小草,姨婆,你現在感覺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