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冰晶本來就是個愛面子的人,而現在,戴青當着伯恩跟葛柒的面這麼大聲的呵斥她,對她來說,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雖然伯恩跟葛柒都不算什麼外人,但是範冰晶就是很不舒服,這麼多年來,她和戴青是衆人眼裏的優雅夫妻,相敬如賓,從來不當衆吵架的。

    可現在戴青這麼衝着自己喊算什麼啊?自己對夜殤說的那番話有錯了嗎?爲什麼他就覺得自己說的不對?

    哼,一家人?範冰晶在心裏冷笑,這麼多年來,恰恰是她在努力維護一家人的完整,而他呢?除了縱容女兒戴明明跟自己這個母親對立之外,他做過什麼維護一家人和諧有愛的氛圍了?就連一直跟着她做事的夜殤,戴青也時不時的跟他洗腦,勸夜殤不要太執着替親生父母報仇什麼的,人活着的意義不只有報仇,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有很長,要珍惜好現在該珍惜的人和事,免得將來後悔……

    呵,將來後悔?

    戴青這廝是不是現在就已經後悔跟她結婚了?

    看到範冰晶盯着戴青的複雜眼神,夜殤便笑着對戴青說,“爸,你上樓休息,晚點我去找你,到時候我還想聽聽你對我說一些人生哲理,好好洗滌一下我現在渾濁的心靈,你說可好?”

    戴青也看到範冰晶不悅的神色了,他一下就明白夜殤的好意。

    也好,他和範冰晶在來鳳凰島這一路上兩人就有了幾次爭執,爭執的結果都是他佔上風,以至於範冰晶現在有一肚子氣,所以他還是暫時先回避,免得說的話刺到範冰晶敏感之處,她脾氣一旦爆發,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想到這裏,戴青拍了拍夜殤的肩膀,點頭說,“好吧,衝着你喊我一聲爸,我就聽你的,暫時離你母親遠一點,免得被她的怒火燒上身,不過,我不在,你可要小心一點,你媽媽這一路上心情都很糟糕,你最好不要說些刺激她的話,不然受苦的是你。”

    對於他的提醒,夜殤很配合的點頭,“好的,我知道怎麼做了,你快點上去休息,不然我媽媽的怒火真的要噴你一身。”

    說完,他便示意阿肆帶戴青上樓休息。

    看着戴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範冰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夜殤,什麼時候你跟我相處的方式有你跟戴青相處時的一半輕鬆,我人也就不用像現在這麼辛苦了。”

    聞言,夜殤挑眉,“媽,你是說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很壓抑?”

    範冰晶不悅的瞪他,‘別鬧,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你和戴青什麼話都說,可你跟我除了公事,你很少跟我交流你的心事,這讓我這個做母親的很失敗,也讓戴青總是笑話我跟你不像是母子,倒像是上司跟下屬。’

    上司跟下屬?

    一旁的葛柒覺得這個形容得太好了。

    他認識夜殤這麼多年以來,就一直覺得範冰晶跟夜殤的關係就是... 系就是上司跟下屬的嚴肅關係,夜殤和範冰晶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討論公司的事,復仇的事之外,他們什麼時候有過母子之間溫情的時刻了?

    所以說,不愧是心思細膩的戴青教授,總能精準的發現範冰晶和夜殤之間的一些微妙之處。

    這麼多年來,也多虧有戴青在夜殤旁邊給他一些建議,不然夜殤現在肯定變得比範冰晶還要冷血,還要沒有人情味。

    ‘葛柒,你在那裏想什麼呢?有聽到我剛纔的話了嗎?’範冰晶冷冷的眼神掃向葛柒。

    葛柒的目光轉向範冰晶,微笑道,“不好意思,冰晶夫人,如果我的聽力還正常的話,您剛纔並沒有跟我說話,是您一直在忙着關注別的事情,沒有正視我和伯恩博士的存在。”

    意思就是,既然她把他和伯恩叫過來坐下了,禮貌上來說,她就該正視他們的存在,而不是轉過頭去跟戴青和夜殤說話。

    聽葛柒這麼說自己,範冰晶並不怎麼介意,只是勾了勾嘴角,“葛柒,伯恩,你們如果對我有意見儘管提,不過,我剛纔請你們幫的這個忙,你們最好不要拒絕,不管這個忙你們幫到了最後會是個怎麼結果,我都不會怪你們,所以你們可以放開手腳去做這件事,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也不要覺得我是有別的目的才讓你們去救一個腦死亡的病人。你們兩個,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了。”伯恩恭敬的迴應。

    而葛柒卻是很好奇,他先是看了看夜殤,見夜殤坐在吧檯那裏喝紅酒,似乎不想參與這個話題,他便直接問,‘冰晶夫人,既然你讓我們幫忙治療一個腦死亡的病人,那麼我們總該瞭解這個病人的情況吧?請問,這位病人現在在哪裏?’

    “這麼說,你們兩個是同意幫我這個忙了?”範冰晶嚴肅的問。

    “當然,您吩咐的事,我們當然要認真對待了。更何況,您剛纔也說了,我們不受約束,可以放開手腳去治療這個病人,如果您的承諾有效的話,我是很樂意去接這樣一個病例的,畢竟作爲醫生,越是病情嚴重,越是病情怪癖的病例,我越是想挑戰,所以我很期待給這個病例治療,伯恩博士,你也是一樣的,對吧?”說到最後,葛柒扭頭問伯恩的意思。

    伯恩點點頭,堅定的說,“那是當然,阿柒,你說的很好,作爲醫生就該挑戰各種複雜的病例,所以冰晶夫人,您讓我幫的忙,我一定會好好對待,把這個忙當成是任務去完成。”

    範冰晶滿意的笑了,“很好,既然你們兩個都同意幫我的忙了,那麼夜殤,你趕緊帶他們去見見那個腦死亡的病人。”

    聽到她喊自己,夜殤端着紅酒杯走過來,坐在單人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有些心不在焉的說,“不好意思,媽,我沒辦法帶他們去見你說的那個腦死亡病例。”

    範冰晶不以爲然的笑了,“很好,既然他們兩個都同意幫我的忙了,那麼夜殤,你有什麼理由不帶他們去見那個腦死亡的病人?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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