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讀懂了他的口型,要不是他關門快,林晚要踢死他。
林晚氣呼呼的暗罵了幾句,不甘心,又到第二扇門外敲門,可能是剛纔的動靜他們聽見了,所以連門都不開,直接說到:“都睡下了,閒人勿擾!”
林晚把所有門都敲遍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真那麼不厚道,非得讓她跟韓少意一個房間,全都不是拒絕就是裝聾作啞。
最終林晚只得放棄了,轉過頭看着韓少意,說到:“你回房吧,我去大堂休息。”
她說完就朝樓梯走去。
走了幾步,就發現韓少意跟了上來。
她怔怔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不回房休息嗎?”
韓少意雙手放在褲兜裏,臉上沒什麼情緒,靜靜的看着她說到:“我跟你去大堂休息。”
“……”林晚默了一會,知道他的脾氣,懶得費力去奉勸他。轉頭繼續走。
到了一樓大廳,因爲遊客不是很多的緣故,爲了節省,酒店大廳裏連風扇都捨不得開。
兩個人坐到休息椅上,沒坐一會,就感覺渾身的毛孔在滲水般的往外冒汗。
韓少意看了看林晚,看她支着腦袋,倚在椅背上,正閉目養神。但臉頰被熱得通紅,汗珠從兩鬢蜿蜒的往下流淌。
他向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在前臺,看到前臺的中年女服務員,正拿着把扇子邊搖着,邊閉着眼睛打盹兒。
他走過去,屈手在桌面輕釦了扣,服務員驚醒過來,忙問到:“怎麼了?”
韓少意看了看她手裏的扇子,說到:“扇子借用一下。”
服務員愣了愣,下意識把扇子遞給了他。
他道了聲謝,就走回到林晚旁邊,拿着扇子對着她扇了起來。
忽然送來的涼風,讓林晚驚怔的睜開了眼睛。
視線對上正默默給她扇着風的韓少意,她忽然晃了下神,心彷彿被一層溫溫涼涼的水給包裹住了,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沉沉的,又好似軟軟的。
韓少意與她對視着,看她望着他不眨眼。他的脣角泛起了一點弧度,問到:“熱嗎?”
林晚的目光定在他臉頰上流淌着的晶瑩的汗珠上,心裏忽然閃過一抹悸動。所有的戒備,忽然都瓦解了。
她也不是不敢去他房間,只是,這些人自從陳孝北交了女朋友開始,一個個都變得壞的透水。
本來說話就沒邊兒,要是她跟韓少意一個房間待着,就算兩個人真的只是純粹的聊天,但他們肯定不信,回頭又不知道要怎麼調侃他們了。
所以她寧願在這裏熱着,也不想待會被他們調侃。
可是,此刻看着他沒有任何怨言的跟隨着她,顧不上自己也怕她熱着。心裏忽然很動容。
她何必要爲了旁人的眼光,讓他跟着她在這裏受罪?
他除了有時候會默認大家逼她親近他,但是平常對她都很規矩。答應她不碰她,就基本連她手都沒碰過。
現在纔過去半個小時,衣服熱得都被汗水溼透了。要是再待下去,說不定要中暑。也懶得管大家怎麼笑了。
她說完,率先提步上樓。
韓少意怔了一下,心一瞬間浮到了極點。
他壓住亂掉的心率,跟着她上樓。走廊的過道鋪着紅毯,人走在上面,腳步有些發飄。
他默默的跟着她,很快就到了他的房間,刷卡進門。
門關上的時候,空間好像一瞬間變得很狹窄。
狹窄到她的腳步聲、她的呼吸聲,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好像近在眼前、近在耳邊、近在咫尺之間。
房間裏很幽暗,林晚進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走過去把窗簾拉開了。
隨着窗簾拉開,陽光瞬間灑滿房間。
回頭掃了一眼,房間中央擺着一張大牀,旁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
看着那張牀,林晚就感覺好尷尬。莫名的感覺周圍的空氣都逼窘起來。
她努力裝做出坦然,先把風扇打開,然後走到椅子坐下,手扶在椅背上,擡頭對韓少意說到:“你睡覺吧,我坐會兒。”
韓少意在玄關處站了一會,才走過來:“你睡覺吧,我洗個澡。出太多汗,難受。”
聽他這麼一說,林晚也頓時感覺汗溼的衣服粘在身上很難受。也想馬上洗個澡,換身乾淨舒爽的衣服。
只是隨即就納悶了。
要是他們兩個都洗澡換衣服,待會出去他們幾個肯定會想歪,肯定得笑死過去。
眼看韓少意打開揹包,找了衣服就打算去浴室。
她連忙出口制止:“你、你洗就洗,別換衣服了……”
韓少意腳步一頓,奇怪的問到:“爲什麼?”
林晚瞪着他,心裏迅速憋起了一股氣,這人該不會真這麼純潔吧?她跟他對視了片刻,他眼中轉不過來的不解,讓她心裏的窘意又連升了兩個檔次。
她心中哽咽的語塞了一會,纔給了一個答案:“不方便洗衣服啊,又沒洗衣粉……”
韓少意聽了,眼中的奇怪消散下去。繼續朝浴室走進去,邊說道:“我經常跟我爸去野外生存,沒有洗衣粉,衣服也可以洗。”
林晚正拿了桌上的礦泉水來喝,聽到他這麼說,很是意外。看到他媽媽那麼寵他,還以爲他什麼都不會。沒想到他竟然會自己洗衣服。
但很快她的關注點又被拉回來了:“你、你洗了也沒地方晾……”
她說完,就見他看向陽臺處。
她的目光順着他看過去,才驚覺這家簡陋不大的酒店,居然還給配備了陽臺。
韓少意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怎麼了?”
林晚臉色一陣變幻,心裏一陣感慨。看到他這麼單純,她怎麼好意思點破?
只能算了。
畢竟洗澡不準人家換衣服,太苛刻了。
她咳了咳,端起水喝了兩口:“你趕緊去吧。”
韓少意點點頭,就拿着衣物毛巾進了浴室。
林晚的手肘壓在椅背上,支着腮,身子閒適的歪在椅子裏。邊喝着水,邊吹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