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竟然鉗制的他無法撼動半絲。
他錯愕的看着兒子堅毅冷酷的臉,轟然發現,他竟然已經不是兒子的對手了。
一口怒火在胸腔裏膨脹燃燒,他怒到極點,想要抽回收,卻被抓住半絲無法動彈。
“畜牲!”
他驚怒的看着兒子,暴怒在心裏轟的點燃,一陣急痛攻心,劇烈的絞痛忽然從心臟擴散開來,他狠狠晃了晃就仰面栽倒下去。
韓少意看到父親倒下的瞬間,滿腔的怒火在頃刻撤退眼裏就只剩下慌張和心痛。
送到醫院,檢查出來是急怒攻心引起的心臟病,好在搶救及時沒有出事。
卓婉儀守在病牀前,看着丈夫,不停的抹眼淚。
韓少意給她倒了杯水,拉住她的手握了握,將杯子塞到她的手心,默然的開口說到:“醫生說爸沒事了,別哭了,喝點水。”
卓婉儀捏緊水杯,端起來喝了一口,忽然怔住了。
她怔然的轉頭看兒子,兒子眉眼冷淡的看着躺在病牀上的丈夫,眼中沒有傷心,也沒有慌亂。
她看了看手裏的杯子,眼波都晃了一下。
兒子長這麼大,第一次給她倒水,第一次用這樣冷靜的口吻安慰她。
原本因爲丈夫倒下失去主心骨的她,在看到兒子平定的神色、在聽到他的安慰時,心裏所有的恐懼都慢慢消失掉了,丟掉的主心骨回到了身體裏。
她看着兒子,突然感覺兒子已經長大了,可以成爲她的依靠了。她目光閃動着看着兒子。
“好好照顧爸,他醒了看到我在這裏,肯定又要動氣,我先走了。”
卓婉儀點點頭,隨即又下意識的擔心、想要叮囑兒子一些喫喝穿着的問題,但嘴脣動了動,終究覺得再沒說的必要,便沉默的看着兒子出去帶上了門。
韓少意離開醫院,就回到家屬院,直接去大伯的家中。
跟大伯談過,最終韓中生派出了一支特種隊伍去搜救林海天。
韓少意恢復了課程,臨近高考的這最後幾天,整個學校都被緊繃到極限的氣氛給籠罩。
只是,相較於軍校來說。校園裏的氣氛對於他來說,依然是青春明麗的。
明明才離開了半年不到,卻感覺走了好久。
讓他有種重新回到從前的感覺,唯一不同的是林晚跟他成了陌路人。
他們曾經牽手走過的路、偷偷親吻過的樹林、一起喫飯的食堂、就連操場上他們坐過的臺階上的陽光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樣。
只是她像是跟他回到了原點,再也不會多說什麼的陌生人。
下課的間隙,他沉默的站在走廊裏,看着她從樓下走過。
他突然想起那天,教育局下來檢查走後,所有人一起搬書。
紙片雪花般的飛揚,他站在樓上看着她被所有男孩子追捧、爲她狂歡。她全都視而不見,卻仰起臉衝他笑得燦爛的樣子。
心裏忽然如同刀割,如果生命裏沒有她,他的人生會永遠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