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雞湯的做法每餐都不重樣,所以哪怕餐餐都喝,雲安安也並不覺得膩。
“這家飯店的廚師雖然水煮青菜做的很一般,不過雞湯熬得非常好,我都想去偷藝了。”雲安安滿足地摸了摸小肚子,如是說道。
話音未落,病房門就被輕輕敲響了。
霍司擎慢條斯理地放下餐紙,在小糰子邁着短腿跑去開門時,淡聲道:“廚師來了。”
雲安安愣了愣,“誰?”
“我媽。”
……戚嵐?!
雲安安眸露詫異,從婚書的事發酵開始到後來,戚嵐都一直沒有出現過。
明面上說是去國外度假了,實際上她是爲了什麼出國,倒也不難猜到。
雲安安住院這幾天相識的都來探望過,但戚嵐卻是一直沒有來過,只不過她也沒有在意就是了。
可是現在突然告訴她,她最近幾天喝的雞湯,居然都是戚嵐親手煲的。
這……心情就很複雜。
雲安安思索了片刻,“我想跟她單獨談談。”
“嗯。”霍司擎並未深究緣由,按鈴讓人進來把桌上的餐具收拾走,而後牽着景寶離開了病房。
這大概是自上次餐廳一見後,雲安安第一次見到戚嵐。
不難看出戚嵐其實一直在刻意躲着她,否則以她們的生活圈子,其實不難碰到。
解決了顏覓意這個定時炸彈,按理說戚嵐應該會感到很輕鬆纔對。
可從她此刻的神情上,雲安安感覺不出一點解脫後的欣悅,甚至可以說得上疲憊不堪。
雲安安俏臉平靜地看了她許久,驀地勾脣淡淡一笑。
似是知道她是爲什麼而笑,戚嵐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笑臉。
“戲演的挺好。”
“你配合得也不錯。”
如果此刻有外人在,大概會被她們的話弄得摸不着頭腦。
戚嵐在病牀前坐下來,看着雲安安的目光溫柔得一如最初,“你是怎麼猜到,顏覓意會讓我從F國轉機去熱帶島嶼的?”
否則也不會早早派了人在那裏接應她。
但更讓戚嵐沒想到的是,雲安安竟然與F國議員夫婦相識。
在他們的幫助下,顏覓意派去監視戚嵐的人出於對議員閣下的畏懼,堅持了不到半天,就都反水了。
所以戚嵐才能安全的在熱帶島嶼上待了兩週後,悄無聲息的回到國內,卻沒有被顏覓意察覺。
“她選擇逼婚的時候就沒了退路,你又是這其中最重要的關鍵,爲了保證你短期內絕對不會回來,她同樣連我一起防備上。”雲安安解釋道,“只要她一查,就一定會知道我幾個月前曾去過F國。”
“她就這麼篤定你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雲安安搖頭,“她不是篤定,是太謹慎。不管我有沒有那個本事,她都會小心爲上,不給我半點動手的機會。”
可顏覓意大概怎麼也猜不到,雲安安竟然能請動議員夫婦幫忙。
除非顏覓意有本事請來F國總統,否則她休想在F國裏翻出一點浪花來。
機關算盡,嚴防死守卻撞上雲安安這個最大BUG,顏覓意輸的當真不冤。
“你又是怎麼做到讓那紙婚書上的印章消失的?”雲安安問出了她這幾天一直困惑的問題。
戚嵐微微一笑,“就跟寫字後字跡會逐漸消失的墨水一樣,我當時用來蓋章的印泥也是特製的,只能維持三天。”
這也是爲什麼顏覓意一直沒有發現異常的原因。
她太謹慎了,謹慎到婚書放在保險櫃裏她仍然不放心,唯恐弄髒或損壞它,失了它應有的作用。
“特製的印泥?”雲安安有些意外這個答案,她本來還在猜,是有人後來掉包了那張婚書。
卻沒想到會是這麼刁鑽的手法。
戚嵐眼中的笑深了許多,“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印泥裏的玄機,是臨走前,司擎讓胥七轉告了我這件事。”
明面上看婚書是顏家父女的機會,以及步步高昇的青雲梯。
可那又何嘗不是霍司擎爲了引蛇出洞,事先部署好的蛋糕陷阱?
雲安安眨了眨眸子,一臉懵逼。
難怪霍司擎之前一直按兵不動,原來他早就看出顏家的狼子野心。
他想要斬草除根,自然要等他們徹底暴露的時候,纔好動手。
唯一的意外,大概是她。
如果沒有“霍白薇”發來的那條短信,雲安安很大概率會一直待在8號,按霍司擎說的,哪都不去。
但凡事都沒有如果,她還活着,就已經是萬幸了。
雲安安垂下眼簾,鴉青的密睫掃落下來,遮去了眼底濃濃的後怕,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原樣。
“我還有個問題。”
“你說。”
“顏覓意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每時每分都盯着你,只要你想,就可以找阿擎求助,可爲什麼你沒有那麼做?”
“求……助?”戚嵐面露訝然,像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彙一樣,有些不明所以。
沉默許久,戚嵐捏了捏鼻樑,讓突然變得乾澀的眼睛緩和一點,纔回答她,“也許是過去二十年裏,習慣了吧。”
雲安安細眉輕蹙,沒說什麼。
就聽戚嵐又接着說:“星火身上的毒,應該都祛除乾淨了吧?”
爲了徹底拿捏住戚嵐,顏覓意在她出國後,立刻就讓人暗中給祁星火下了毒,劑量不小,需要定時服藥,否則就會穿腸爛肚。
“她剛下毒不久,我便讓人送了解毒藥過去。”
誰知戚嵐卻一臉愕然,“她還給星火下毒了?!”
“你不知道?”雲安安見她反應過大,不解地蹙起眉,“她不是利用這個來威脅你的嗎?”
“她……”戚嵐深吸口氣,調整好呼吸,纔沒讓胸口的火燒到喉嚨去,“她告訴我星火體內的木裏花毒還有殘留,解藥只有她有,所以我纔會答應幫她!”
聽言云安安差點裂開。
“祁星火體內的木裏花毒早就被我根除了,醫生沒有告訴你這件事嗎?”
話剛說完,雲安安纔想起來,祁星火的一切信息都是加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