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爾不由自主地走到8號,還沒進去,她就轉身跑了。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雲敬和景寶。
哪怕雲安安不斷安慰自己,現在的媒體人就喜歡誇大事實,扭曲真相,他們寫的文章未必可信。
但心裏還是會忍不住地想,我以前真的有這麼糟糕嗎?
所以雲安安纔會刻意疏遠雲敬和景寶,倘若他們知道她以前是那樣一個糟糕的人,一定也會……
“咚咚咚……”
忽然,清脆的木魚聲從手機裏傳來。
醫館裏的客人頓時目光緊張地朝雲安安看去,
自從雲安安把林迴音敲的那段木魚聲設爲鈴聲,每次手機一響,周邊人就會用很奇異的目光看着她。
不必說,多半是在心裏猜測她是不是受了刺激,看破紅塵想出家了。
雲安安拿着手機離開了診桌前。
館內的客人就小聲地議論開來了,“雲醫生怎麼會用這樣的手機鈴聲?該不會真想出家吧?”
“我的臉還指望雲醫生給我治好呢,可別啊,不然我天天去那座寺廟前面哭,哭得他們六根都清淨不了!”
“前陣子害怕雲醫生會嫁去國外,現在又要擔心她會出家,我們太難了。”
“霍總到底怎麼肥事啊?我們天天在微博給他支招出主意,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把雲醫生追回來!有生之年我還能看到他們復婚嗎?”
“霍總追妻路漫漫啊……”
沙琪瑪經過時聽到這些客人的議論,心裏忍着笑。
任憑霍總追妻套路多,但也頂不住某人東躲西藏,不肯見他啊。
搖搖頭,沙琪瑪正要拿着東西離開,就聽見一小撮客人在議論陸家最近發生的事。
“陸家是中邪了不成?大兒子不久前才進監獄,小兒子現在也進去了……說句不好聽的,陸家背地裏恐怕沒表面上那麼正派。”
“陸家正派?可別笑死人了,那些不幸毀容的女孩子,可都是拜他們所賜纔會變成這樣的。”
“就是說,陸家一向攀高踩低,不屑於跟普通階層的人打交道。這回破天荒的不限制購買條件,我還當陸家轉性了,敢情是拿那些女孩子當試驗品呢……”
“陸家今天不是要開記者會澄清?就看看他們怎麼解釋唄。”
聽到這裏,沙琪瑪皺了皺眉,她雖不喜陸家,卻知道雲安安和陸則之間有合作交易。
陸則現在出了事,也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雲安安……
心裏剛念着,沙琪瑪就見雲安安走過來了,便將剛纔聽到的事情跟她提了提。
“我也是剛剛纔知道,陸青奐這招棄卒保車玩的夠狠。”雲安安細眉微蹙,“一來除掉了孟繁這個後患,二來把陸則推出去擋刀,不僅保全了她自己,陸家也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之所以說孟繁是後患,是因爲他不僅是那間地下研究所的實驗品,更是副市長的兒子。
只要他活着一天,陸家和那間研究所之間的關係,隨時都有被捅破的風險。
思及此,雲安安的眸光越發冰冷。
“那你現在是要去巡局看陸則?”沙琪瑪看向雲安安手上的包,不無擔憂地道:“萬一你被他牽連……”
“沒什麼牽連不牽連的,我欠他不止一個人情,總得想辦法還上。”雲安安看了眼時間,“記者會在下午兩點開始,我還有時間。”
“你想做什麼?”
雲安安淺淺一笑,沒有回答。
離開醫館後,雲安安並沒有像沙琪瑪猜測的那樣,去巡局看陸則。
而是去了掛在“溫讓”名下的那間公寓。
從花盆裏找到鑰匙,雲安安順利地開門入內,徑直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藥劑味道,純度偏中等,但對雲安安來說,還是有點刺鼻。
她捂住鼻子繼續往裏走,終於看到了陸則在電話裏託付給她的“東西”。
…
下午兩點十五,記者會現場。
臺下數十部攝像機對準了臺上,咔擦咔擦的拍照聲不斷,閃光連連,乍一眼看去刺眼無比。
陸青奐就坐在臺上中央的位置,眼淚說來就來,一副後悔不已,卻又失望到極點的作態。
“陸夫人,請問對於兩個兒子先後被抓的事,你有什麼想說的?”一名記者站起來提問。
“我的大兒子澤風,從小就是個靦腆內向,懂事體貼的孩子,平時連只小動物都捨不得傷害,我始終不信他會殺人行兇。我請大家看一段視頻,相信大家就能理解我說的了。”
陸青奐擦拭着眼角,聲音溫柔而堅定,一派慈母的形象。
她身後的熒幕上播放了一段視頻,陸澤風曾在動物診所做兼職,照顧那些被遺棄、受了傷的動物。
看到視頻上笑容陽光的陸澤風,臺下的記者不禁開始懷疑,這樣一個富有愛心的男生,真的是十三起命案的殺人兇手嗎?
其中別是有什麼誤會吧。
臺下議論紛紛。
陸青奐嘴角微挑,面上卻依舊是那副心痛至極的模樣。
就在這時,熒幕上的畫面突的一轉,變成了小時候的陸則尖叫着咬人的畫面。
下一秒鮮紅迸濺,陸則雙眼赤紅地看着前方,如同年幼的惡魔,已經長出了尖銳的獠牙。
臺下不少人被這一幕看得心臟差點麻痹。
“嚇老子一跳……這孩子的眼神好可怕!”
“視頻裏有人喊他陸則,該不會這就是陸則的小時候吧?”
“比起他哥哥,我真覺得他更像殺人狂魔,從小就這麼狂躁,長大了難怪會……”
見目的達成,陸青奐裝作才發現的樣子,語氣焦急地讓人把這段視頻給關了。
臺下記者打鐵趁熱,舉着話筒問她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內情。
“正如大家所見的那樣,我家則從小就有嚴重的精神病。”陸青奐用手帕捂淚,哽咽道:“從小他的情緒就特別不穩定,時常會做出一些偏激的舉動,澤風不忍心看他這樣墮落,總是會替他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