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墜上海殘留着些許雲安安身上的溫度,微暖,漸漸從霍司擎掌心暖到了胸臆間的地方。
他挑眉輕笑,“原來不是送給我?”
雲安安理直氣壯:“你想得美,這是要還的!爲了我的寶貝吊墜,你必須完好無損地給我回來!”
瞧着這個口是心非的小東西,霍司擎一時情不自禁,再度襲上了她嬌嫩的脣瓣,抵開她的齒關,強勢入侵。
呼吸交纏,氣息相融。
雲安安被吻得渾身發軟,點地的雙腳像是踩在一片雲朵上一樣,呼吸也越來越燙。
良久,霍司擎放開她,下顎抵在她的肩窩,嗓音喑啞得過分:“乖乖在家等我回來,若是你聽話,回來後我便送你一份禮物。”
雲安安雙眸浸水似的迷濛,脣瓣紅潤,聽言疑惑地問,“什麼禮物?”
“你猜。”
就在這時,貴賓休息室的門被人敲響,喬牧的聲音傳了進來。
“霍總,登記的時間已經到了。”
“嗯。”霍司擎淡淡應了聲,慢條斯理地將雲安安的衣裙整理好,帶着她站了起來。
雲安安下意識地攥住霍司擎的衣袖,心底的話到了嘴邊,最終只化爲一句:“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無論發生什麼,她只要他平安。
霍司擎望着她,低低地道,“好。”
直到霍司擎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登機口,雲安安慢慢地收回視線,揉了下酸澀的眼睛,轉身離開這個地方。
回去的車速比來時慢得多,但還是把公路上其他車都甩在了後面。
在牀上躺着養了這麼久的病,時清野早就骨頭癢得不行了,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沁涼的夜風不停拍打在雲安安臉上,不遠的江畔萬家燈火,光影起伏,她看得微微出神。
“姐,”時清野轉頭看了眼靠在車窗邊,滿臉低落的雲安安,不由揶揄道:“霍司擎這纔剛走你就這麼捨不得,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雲安安沒做聲。
“你要實在想他,等他到了那邊給他打電話、視頻不就好了嘛?況且,他又不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對不對。”
“……你別亂說。”
“是你太緊張了。”時清野有些喫味,霍南洲做的那些事裏,有沒有霍司擎的參與還沒調查清楚,他可沒那麼容易就放下戒心。
雲安安也覺得自己過於緊繃了,不過只是腦海裏一絲虛無縹緲的感覺罷了,似乎沒必要爲此太擔憂。
…
J國希德林地區復甦OX病毒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各國,縱然上面有些打壓這些消息,可因爲晚了一步,便是失之千里。
原本這也並不算什麼大事,目前爲止也沒有出現死亡的例子,加上J國本就有解毒劑的配方,趕在情況愈演愈烈前把解毒劑製作出來,並非難事。
不光是主配方不見了,備份以及相關筆記資料也全都不翼而飛了!
得知此事的J國總統盛怒之下讓人徹查這件事,本以爲能找出入侵數據庫並動了手腳的罪魁禍首,誰曾想系統卻顯示並非外部入侵,而是內部把那些資料給刪除的。
——且永遠無法恢復。
希德林地區感染者上千,全都在等着國家政府分配解毒劑,救他們脫離苦海。
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種問題,一時間國家內部人人自危,互相猜忌懷疑,看誰都覺得是那個刪配方的兇手。
經過重重排查篩選,所有的證據都直指在外交部的西山部長身上。
不管他怎樣辯解喊冤,最後還是被帶了下去接受調查。
距離J國僅有千米之遙的無畏海上,灰白色的迷霧散去,漸漸顯露出一座四面環海的碧綠島嶼,中央矗立着銀白色堅硬外殼,菱形切割的半圓形基地。
頂上插了面迎風飄揚的藍黑色旗幟,隱約能看見上面有字。
ZEUS。
宙斯。
海浪越來越大,掩蓋了基地大門開啓的聲音,兩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從裏面走出來。
“剛接到消息,西山部長已經敗露,如果因爲他的疏忽牽扯出議員來,這座基地的存在也就瞞不住了,接下來務必要讓他們謹慎行事。”
“我記得那位並沒有給他下達刪除配方的指令,誰給他的膽子那麼做的?”
“誰知道,說不定鬼迷了心竅。還有,最近小魚消耗得太快了,你讓布特再去外面多抓點回來,品質不重要……也都怪西山那個蠢貨,S國那條大魚早就落網了,現在倒好,下個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別忘了這次要小心點,別再讓那些別有用心的傢伙給混進來了,上次的事惹得那位發了好大的火……”
“抓不到大魚,那位照樣會動怒。”右邊那人面露陰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大魚直接綁過來得了,反正她身邊不就藏着一個我們的人麼。”
“你有什麼打算?”
兩道身影漸行漸遠,翻騰的海浪漸漸平息了下去,沒有一絲異樣。
…
J國總統起初會相信西山部長,認爲那些感染者突然死亡是雲安安的配方有誤,纔會縱容他們對雲安安和S國進行施壓,也是存了別的異思。
但眼下西山部長所做的一切已經恰恰證明雲安安是被構陷的,如果她的配方有問題,西山不可能會冒險刪掉一切。
他這麼做,就是心裏有鬼。
想清這中間的利害關係後,幾乎是沒怎麼猶豫的,J國總統立刻讓人聯繫上了S國,請求幫助。
被他們威逼利誘外加輿論施壓,連續兩週都在加班的S國外交部頓覺揚眉吐氣,一掃疲憊,痛快得不行。
不是質疑雲醫生的配方會害死人嗎?
不是揣度雲醫生想對J國不利嗎?
不是還懟着他們的臉罵罵咧咧嗎?
這就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