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今日我掌天地 >第217章 緊守底線
    來的時候帶着忐忑,離開的時候心裏說不出的舒坦振奮,感覺前途一片光明,日後定能有一番作爲。

    別人怎麼看鐘掌門送自己至斷水崖外,聶清管不着,聶清自己看這件事,哈,那簡直不敢太高興激動,有生之年能被這等人親自相送,榮耀之至。

    聶清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但他自有判斷人的標準,同樣是一個勢力的頭領,什麼玉猙子赫連天之流,頂多就是一幫烏合之衆的首腦,即使是築基期的前輩,那也不是什麼名門人家。

    鍾掌門可就不同了,他給人的感覺完全沒有那些頭領的俗氣,好似天生就不是污泥裏的人,儘管修爲不是特別強,但瑩瑩孑立,獨立蒼茫。

    聶清走了,歡快激奮、馬不停蹄的趕去槐陽城,喚上那位不太親近的柳瓶兒道友一路向北。

    他回去後打算多打聽打聽谷主的祕密,人家鍾掌門能看得起自己,自己怎麼着也得多做些貢獻,聽說赤龍門貪狼殿乃是由驚雷劍主姜前輩執掌,他日若是有幸投入麾下,可得好好求教一些劍道心得。

    說來也怪,同樣是築基期的修士,聶清對牛魔谷那一衆可沒多少尊敬,明面上顯出來的都是裝的,在牛魔谷,他唯一尊敬的就是拓跋南天,可拓跋南天真是不會培育下屬,這方面,連鍾掌門的一成都及不上。

    北上路途用了兩天,趕路不是太急,途中柳瓶兒問他去了哪裏,聶清怎會如實交代,自然能誆則誆,他雖然基本確定柳瓶兒不是玉獰子派來的,但還是不打算與她深交,自己污泥土匪般的出生,將來投入赤龍門以後一定能清洗乾淨,屆時想找道侶,也該找赤龍門裏的仙子,就似斷水崖外知客亭的那位。

    回了牛魔谷,聶清特意暗自觀察了柳瓶兒半天時間,發現她沒有去玉獰子洞府和那一系裏面相關修士的地盤,徹底打消了疑慮後,安心回到自己的居所修寢,一睡便是一整天。

    再次醒來以後,思索了小半日開始實行自己的計劃。

    這一切,都不曾受鍾掌門的授意,但聶清已經不把自己當牛魔谷的人了,除了拓跋前輩,他誰都不在乎。

    做事的時候,聶清偶爾會想起當時自斷水崖臨走時的對話,談及修真之道,聶清只說‘凡事要做自己,不能隨波逐流人云亦云’,他清晰記得鍾掌門問出一句話“那你自己又是誰呢?”

    聶清想不懂,初聽不明覺厲,再想愈發覺得鍾掌門高深,像拓跋前輩就永遠不會這麼問他,只會教他刻苦修煉只要用了功一定有收穫。

    一時想不通,聶清是有些煩惱,但人生還長,鍾掌門也說慢慢想,修真既是追尋這條道。

    現在嘛,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唄,鍾掌門是智者,將來有一天自己真過不了那段坎兒,再去問也不遲。

    溫暖的日光中透着些許涼意,這是很奇怪的事情,仔細感受的話,發現涼意不是光散發出來的,而是天上的雲氣下壓散來的。

    斷水崖最高處的五丈方圓土坡上,鍾紫言以一個極其彆扭的蹲姿在挖坑,挖了將近九寸的距離,一粒粉色小豆子被丟進去,然後蓋上土,施展水靈術法撒點水珠,一顆小樹苗頃刻長了出來,個頭約有一個胳膊那麼高。

    種子是簡雍昨夜帶回來的小禮物,喚作‘龍桃仙樹’,是比較珍稀的靈樹種子,需要上百年才能長成小樹,三百年大樹,六百年真正成爲龍桃樹。

    按照品級來分的話,這顆小樹苗算是三階靈物,比起真正的那些靈樹自然不如,它只有一種用途,用來觀賞。

    因爲成長起來太耗時間,簡雍昨夜只是隨口說了說,沒想到掌門直接討要上,第二日就給種子安了家。

    看着那顆小樹苗冒出三條枝椏,其上各有三個紅骨朵,鍾紫言蹲着身子仔細觀察,這小傢伙初長看着快,以後每十年纔會增長點兒個頭,可得耐心培育,說不準將來自己沒結丹,連看它長大都沒緣分。

    看夠了,隨手揮出一把躺椅,緩緩躺下閉目感受,有幾個年幼的弟子在下方老遠處的廣場遮眉眺望,互相議論掌門有多少歲。

    一個說最少七十歲,另一個說築基期的前輩看着會年輕,掌門他老人家比姜師叔和簡師叔都要看着年長一些,那估計是一百多歲了。

    儘管他們有時聽鍾紫言稱呼簡雍和姜玉洲師兄,但心裏還是認爲既然是‘掌門’,那歲數一定不小了,小孩兒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

    掌門像個老年人一樣躺在椅子上曬太陽,這是一個奇觀,連唐林這種向來不多管閒事的人都駐足觀望了良久,身後有小輩弟子問“唐教習,掌門老人家是不是累了?”

    唐林哭笑不得“掌門正當龍虎之年,怎會累呢,那把椅子乃是當年掌門的爺爺所用之物,掌門怕是睹物思人,一時追憶往昔而已。”

    小孩兒的好奇心特別重,弟子們追着問唐林,掌門的爺爺是誰?有什麼事蹟?

    這說來就有些話長,唐林板着臉訓斥小兒輩,“一個個不好好去參悟術法,在此議論掌門做什麼?”

    於是那一個個小腦袋就灰溜溜的跑去廣場互相假裝探討去了。

    唐林低頭看了看自己灰白道袍,沒發現什麼不整齊的地方,而後便向着鍾紫言所在的崖坡而去。

    鍾紫言閉目搖晃着木椅,察覺唐林走至近前時,揮手又放出一把四方小腿木椅,也不起身,直接說道“坐下說~”

    唐林坐下以後,笑道“掌門是有心事?”

    鍾紫言搖了搖頭,“並無。”

    唐林點頭摸了摸自己的短鬚,他只比鍾紫言大幾歲,面相上和鍾紫言差不了太多,發現鍾紫言並沒有說話的興趣,他也不打算繼續開口,而是換了個方位,向小坡下廣場內的小鬼們看去。

    良久,鍾紫言隨口問了一句“你也該築基了罷?”

    唐林笑着迴應“快了。”

    “有沒有把握?”

    “不太大。”

    “那便積蓄積蓄,多壓一壓,無需急切。”

    “是。”

    ……

    兩人就如多年老友互相交流,你一句我一句,也沒什麼磕絆的地方,本來他們先前也是師兄弟,這幾年在一起搭檔教授弟子,默契自然更深。

    呆了良久,唐林起身默默執禮,而後轉身踏步離開,鍾紫言輕聲說了一句“要看護好他們呀!”

    “是。”唐林向坡下慢步走去。

    唐林走後,鍾紫言仍然閉着雙目,木椅搖晃間,他睏意上頭,漸漸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日頭已然西落,他起身自嘲笑了“倒是做了個好夢,宓兒,今後你便在此看着我罷,看我如何帶領門人闖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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