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庭的山門近在眼前。
奼紫嫣紅的花瓣爭先恐後的迎面撲來。
“雲之深處,芳香自來。”
任平生捏住飛來的花瓣,不由得念出這句話。
透過薄雲,簡樸的山門也出現在二人眼前,雲層之上,陽光照耀,四季如春,花朵爭先開放。
“門前何人”
醉花庭山門前出現一名錦衣人出聲喝道。
“明寰寺空淨,前來拜訪曲庭主。”
空淨單手立掌行禮。
“麻煩門者通報”
空淨身挺立直,深邃的眼眸一眼忘穿所有。
“稍等片刻。”
那錦衣人說完,便急忙跑去通報。
二人等了半柱香的時間,那錦衣人終於從山門之中緩緩走來。
“庭主邀二位移步華亭裏一敘。”
空淨和任平生二人走進醉花庭山門,滿山的豔麗花朵讓人耳目一新。
“聖官別來無恙。”
曲龍站在瓊花藤蔓纏繞的華亭之中,身穿彷彿永遠不變的青衫。
“小僧空淨,拜見曲庭主。”
空淨行禮。
這時,曲龍的眼神看向了任平生,他目光一滯,眼中充滿了驚訝。
“晉陽王”
曲龍又看了看空淨,有些不知所以然。
“任平生拜見曲庭主。”
任平生雙手抱拳,對着曲龍行禮。
“不敢不敢,晉陽王大駕光臨,我有失遠迎,還望晉陽王恕罪。”
曲龍趕忙行禮。
聽完,任平生擺了擺手,一臉自嘲。
“南國已滅,談何晉王。”
曲龍連忙將二人迎到華亭之中。
“不知晉王來此,所爲何事”
任平生低下頭顱,又驟然擡起,雙目凌然。
“父王母妃身陷囹圄,求曲庭主幫忙找尋下落。”
曲龍看着目光炯炯的任平生,心頭突然一揪。
“秦王之事,曲某定當竭盡所能。”
“就是不知,覆滅南國,到底是何人所爲”
曲龍自從四五年前離開南國,對於這些事情一概不問,南國覆滅,他也只是聽說而已。
“昭國”
空淨看着曲龍,眼神中盡是複雜。
曲龍一聽,頓時愣了一下,昨日靈隕山山主才下達命令,不要接觸所有關於百昭閣的事情,當時他還納悶,百昭閣到底是高深莫測的大勢力,原來如此。
“兩日前,昭國帝君百昭無蓋宣佈建立百昭閣,靈隕山主下令不得接觸所有關於百昭閣的事情。”
“百昭閣生於風口浪尖之上八域動盪之時,南境八域本就各自爲政,各域皆不服彼此。”
“此時北境南國之滅,讓南北境根基動搖,如若被百昭閣盯上,其餘域主皆會袖手旁觀,到最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是每一位域主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此事,我怕是管不了。”
曲龍嘆了口氣。
“爲什麼”
任平生瞬間站起身來,一巴掌拍在厚重的石桌上,將那玉茶杯震碎,滾燙茶水四濺而出。
空淨伸手扶住任平生的肩頭,讓他坐下。
說着,空淨便行禮,拉着任平生便要離開。
“爲什麼枉費父王對你一片恩情你”
任平生眼中皆是憤怒,還未說完,空淨便點了任平生的啞穴,讓他不能出聲。
空淨力氣很大,拉着任平生便離開了這裏。
曲龍站起身來,眼中盡是惆悵,看到二人離開,不由得也是嘆了口氣,轉過身去,負手而立。
拉着任平生出了醉花庭的山門,空淨便解開了任平生的啞穴。
“你爲什麼不讓我說”
“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枉我父王對他一片栽培”
“答應的好好的爲什麼就不行不想就是不想哪有什麼理由”
“有毛病”
任平生歇斯底里的在醉花庭的山門外大喊大叫,他十分委屈,十分無助,揪心的疼,徹底的心涼,他不知道何去何從,不知道往後如何。
“說完了吧”
空淨就站在那裏看着任平生撒潑,他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雖自己沒有他這般撒潑,但是受到的委屈,和內心的無助分外相似。
“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秦王雖曾經施恩於他,但你圖報於其難處之上,就有些許過分了。”
空淨平淡的說着,他這些年看清了太多,他明白,就算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
“可是他答應了他明明答應了”
“難道他說話就是放屁嗎”
“行好果真是患難見真情,我算是看明白了不就是怕惹禍上身嗎我不指望你們還不行嘛”
年僅十三歲的任平生揹負了太多,一系列的事情讓他崩潰,他快步走下那石梯。
二人駕七風,入君侯城。
一路上任平生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神凌厲,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二人坐在路邊小攤上,空淨點了兩份清湯麪,任平生連手都沒有擡。
“趕快喫,喫飽了纔有氣力。”
空淨看着遲遲不動筷的任平生說道,任平生沒有心情去喫飯,滿腔怒氣的他咬了咬牙。
“氣都氣飽了”
空淨看任平生如此生氣,也是不動筷,不由的在桌角放下兩枚銅錢,牽着七風便領着任平生在街道上走着。
路上的人各式各樣,有穿金戴銀,有鶉衣鵠面,有乞丐,亦有富翁。
雖不算和平,終歸是不算混亂。
四道青瓦碰撞聲傳來,空淨拉着任平生停在了路中央。
空淨擡頭看去,四名黑衣人緩緩抽出腰後鋼刀。
刺眼的寒芒印在空淨的眼中,百姓四散開來,路中央也只留下了空淨二人。
“小僧空淨,這廂有禮了,不知四位有何貴幹”
空淨對着四人行立掌禮。
“殺的就是你”
四道精光乍現
空淨雙眼一凝,抓住任平生的肩頭便將他高高拋起,隨即腳下罡氣肆虐,躍到半空中。
砰
空淨躍過四人頭頂,在半空中結印下推,罡氣炸裂,將那四名黑衣人狠狠擊倒在青瓦屋頂之上。
空淨接住任平生,後者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
空淨帶着任平生落到七風身上。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