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葉七挑了挑眉,似乎在詫異她的出言無狀。.shung她看着他驚訝的臉暗笑,笑他,也笑她的家人。

    那人穿了綠色的長袍的服色只見個背影,她把今天來赴宴的親王都想了一遍,卻想不出是哪個。於是索性走過去看個究竟,卻不想到了橋中的時候那人忽然回過頭來,她一眼望去,頓時腳下一軟,一個倒頭栽下橋去。

    三月水涼,她被人救上來後就受了寒,昏昏沉沉地大病一場,醒來便看到葉星一臉慍色地坐在榻邊,問:“原來你和他早就相識?”太多太多理由了,與富貴榮華生死榮辱相關的,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她就是不想說話。“那又怎樣?”她看着他,再一次說,“已經如此了。”他說,他看不得她這放棄了一切希望的樣子。“我所知的葉七傾,”葉星說着她往昔的形容,“不會甘願受縛於什麼命數。”後來,這天晚上他並沒有在她這裏留宿。

    走的時候他一眼瞥見籠中奄奄一息的金絲芙蓉雀,說這鳥不濟事了,來日再給她覓一隻。她下令滅了燈,獨自一人坐在黑暗裏,聽外間細碎的聲音,想起許多年前那處陰暗的巷子,那時天上煙花爭奇鬥豔,牆外明燈流光溢彩,她卻是匿身在黑暗之中,唯有驚恐冰寒,相依爲伴。而對此,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拜伏下去,再無一語。但她倒是波瀾不驚地過起這半隱居的日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這樣轉眼到了夏時,一天晚上她正想早早就寢。於是點頭準了,只要那人陪着,進到院子裏。果然發現與平日不同,有一處小路上的侍衛不在崗上。然而呆怔過後就是狂風暴雨般的情感涌出來,他猛地抱緊她,又喜又恨,喜她原來也與自己有一般心思,恨她爲什麼到了此刻才說,如今路分兩道,再要相攜而行千難萬難。但也不是不行。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古怪。而當她看向他的時候,他的嘴角已經掛上了一抹特別的微笑。服下此藥便有假死之狀,三日後朔夜,你只要服藥即可,其他的事我自然辦妥。”她收下了蠟丸。三天後的晚上,朔夜無月,夜色比平日更濃重了些。不爲人知的某些角落,卻能聽見錯落的腳步聲隱隱傳來。黑暗中,忽然有人尖着嗓子喊了這麼一聲,重重宮室的下方,所有平安寧靜掩蓋的黑暗驟然被火光照亮,全副武裝的甲兵暴露在光線之下,面目被躍動的火焰映得猙獰。就在這時,背後忽然一空!

    他猛地向後仰倒,然後眼睜睜地看着石壁重又在眼前合上,四下重歸黑暗。“無情無義……”他從牙縫裏迸出這幾個字,“你這無情無義之人!”他大吼起來,卻被她一下砸中了腦門。就這麼跪着,地面冰冷堅硬,她的膝蓋都疼了,卻不敢起來——她在等他的……最後發落。而她是否願意成爲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然而他又說他不是喪心病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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