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羣御史揪了兩天,還裝了一早朝的孫子,差點連兒子都被搶走。也不知道這沒良心的混小子跑哪去了。早知道就不護他了。
絕對是最後一次,下次再給這混小子擦屁股,他就不當他爹。
唉,可是娃也沒娘啊。算了,還是
他招了招手喚來隨身侍衛“世子呢?”
“世子今日約了七皇子去大悲寺。”
“可是去拜見拂塵法師?”
“正是。”
鎮國公腳步頓了頓“這混小子,真是鬼迷了心竅,七皇子那副皮囊哪裏好看,還沒我當年一半風采,怎麼他就不稀罕稀罕我呢?想當年,我也是大齊第一美男子”
侍衛麪皮僵了僵,所以鎮國公您老人家是在和一小年輕爭風喫醋嗎?您怎麼就沒意思到您兒子看上的是一男的,男的!這叫外人如何想?
“國公,可要將世子叫回來?”
鎮國公自己是越說越氣,跳腳道“叫,叫個屁啊,這色胚德性,簡直是敗壞我楚家家風。你說我長的也不差,顏兒怎麼就不稀罕我呢?”
侍衛仔細瞅了瞅鎮國公那張臉,臉是張好臉,高鼻深目,鳳表龍姿,可也着實是張老臉。世子那挑剔性子,多半還是喜歡看少年人。
所幸,鎮國公是個直爽性子,沒有過多糾結,拉了侍衛低聲道“待會兒,他們回來時,你帶幾個人悄悄劫了七皇子,罩上袋子,打幾悶棍,記住,專打臉。”
侍衛額角跳了跳,第一次明白了世子這胡來的性子隨誰。
“國公,這樣”
鎮國公瞪了一眼“你傻啊,劫了錢財不要留下痕跡,誰也查不到我們頭上。拐了本侯的兒子,就得付出代價。”
另一頭,被惦記上的七皇子坐在大悲寺的大殿內打了一個噴嚏。
“李璟燁,你生病了?”
“沒事,許是這大殿有些冷。”
小娃娃看了看這向陽的大殿,瞭然的拍了拍七皇子的肩頭。
“我知道,你們這些公子哥兒就是嬌生慣養,身體太弱,待會兒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師父,你只要拜到他門下,也能像我這樣爺們!”
李璟燁聽後哭笑不得,他只是隨口解釋,小娃娃還當真了。楚言爺們不爺們他是沒看出來,畢竟長了那樣一張粉嫩的糰子臉,讓他只想蹂躪。只是,這五大三粗的性格,也不知是不是從了他那方外之人的師父。
正想着,只聽門外傳來豪爽的笑聲“楚言,你可是許久不曾來看我這個師父了,今日怎麼想起爲師來了?”
來人虎背熊腰,身強力壯,看着不像出家人,倒像是久經沙場的將軍。
“師父!”小娃娃親熱的叫了一聲,歡喜朝來人跑去。一眨眼間,已經若猴子一般攀上了和尚的腰身,坐在和尚的肩膀之上。
拂塵似乎習以爲常,不但未阻止,還用手託了託愛徒。將小徒弟護了個周全纔拿正眼瞅了瞅七皇子。
“你這刁徒,怎的又給我找麻煩?這就是傳的轟轟烈烈的我的徒媳婦?長的也不怎麼樣嗎?還沒你師父我有男子氣概。”
拂塵邊嘀咕邊打量,見少年聽到徒媳婦三字時雖是身體僵硬,卻還算鎮定也並無羞憤之情,才勉強點了點頭。
“馬馬虎虎還湊和吧!”
轉頭又敲打楚言“你既然看上了人家,日後就要誠心相待,不能仗着武功欺負她”
“師父!”小娃娃喝止了拂塵的胡言亂語,憤憤然道“你能不能不要瞎扯了,我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我的結拜兄弟,李璟燁。我今日是帶他來拜師的!”
拂塵收了大大咧咧的樣子,雙手合十朝李璟燁道“阿彌陀佛,貧僧聽消息只聽了一半,原來是七皇子,多有得罪,還請見諒。貧僧早年只教過世子一些基礎功法,餘下的還是這頑徒自己摸爬滾打出來的。恐怕貧僧這些本事,難以入七皇子的眼,七皇子還是另尋名師的好。”
小娃娃一聽不樂意了“師父!”
拂塵淡淡道“莫要再言。”
拂塵這一收性子,看起來倒還真有幾分寶相莊嚴,小娃娃不敢再冒犯。
李璟燁將對方的神情都看在眼裏。他在宮中長大,自是明白拂塵法師前後的態度轉變源自何處。雖有些不解還是謙恭有禮道“久聞大悲寺拂塵法師大名,今日未能拜在座下,想必是我福分淺薄,與大師機緣未到。無妨。”
拂塵目露讚許,這心機這行事,自己的小徒弟是如何也學不會嘍!可惜了,生在李家。
“七皇子,貧僧這徒弟許久未來,貧僧想與他說些話。煩勞七皇子自己在這兒稍等片刻。”
拂塵拉着有些不太情願的小娃娃進了自己的僧舍。
“師父,你有什麼話在外面說不就完了嗎?還非要拉我到這兒來。”小娃娃撅着嘴,不滿的在桌旁坐下。
拂塵看了一眼愛徒,深深嘆了口氣。
“徒兒,你可知道爲師爲何會來這大悲寺?”
“知道啊,不就是你心愛的姑娘被迫嫁給他人,你沒人陪了,就找了這青燈古佛嗎?”
拂塵痛心疾首“你這樣說就不怕爲師傷心嗎?”
小娃娃鼓了腮幫子“你哪次喝醉了酒不是這樣嘟囔的?”
“你這刁徒,爲師,爲師當年好歹也算威震一方的將軍,豈會這樣簡單。”
小娃娃睜圓了眼睛“難道還有隱情?”
拂塵擺了擺手“罷,罷,還是不說於你了。你切記住,你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你好,你好好聽話就是,七皇子那”
“我爹知道那晚讓我看看就好,不要和他交往過近,可是”
“唉,你這刁徒,我怎會不知你心思。罷了,孩子都大了,我們這些老傢伙也照看不住了,你們終是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且記得,行事切不可再如此大大咧咧,萬事謹慎。”
拂塵拉着愛徒的手殷殷教導,小娃娃頻頻點頭,配合的乖巧。
拂塵滿意點頭,還是長大了一些的。看來他偷偷做的那件事,愛徒應該能接受了。
“對了,我前些年瞞着你給你收了師弟,叫淨思,是個武學奇才。我想着他跟着我沒什麼前途,便送到了你們鎮國公府上,日後你要多加照看他。”
“什麼?糟老頭,你怎麼能給我收師弟呢?不是說好的我是唯一嗎?你還將他丟給我,你”
拂塵看着炸毛的徒弟,頭大了。原來,還是什麼長進都沒有。
小娃娃獨自從僧捨出來,進了正殿。情緒看上去似有幾分低沉。
七皇子見了,不自覺帶上幾分擔憂問出口“阿言,你怎麼了?”
他總覺得楚言進了一趟拂塵法師的房變的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似乎要讓他抓不住了。
“那糟老頭瞞着我給我收了個師弟。他怎麼能這樣呢?不收我喜歡的人就算了,還瞞着我”
喜歡?
七皇子聞言耳朵紅了,果然,還是那個世子,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