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幕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傾城大佬會是什麼樣子這個問題上,一邊心不在焉地和秦枝一起化妝,一邊很緊張地思考着,都忘記了先查查那家國際大酒店的座標。好在有秦枝這個人形地圖在。
黑亮的長髮筆直地垂散着,髮梢有些發乾(因爲她用夾板夾了兩個來回),白皙的臉上略施粉黛,從昔日的妖豔玫瑰變成了簡約木蘭,妝容風格上的轉換讓唐雨幕有些不適應。
“挺好看的,以後可以多嘗試這種風格。你是去了才換衣服的對吧?”秦枝一邊打理着唐雨幕的頭髮,一邊說,“那我就不給你梳復古風的髮型了。”
“多謝秦姐兒的指點迷津和高擡貴手啊。”唐雨幕打趣道。秦枝給人梳頭髮的方式可是辣手摧發那種暴力型的,大有不把你搞到頭禿就不罷休之勢。
“呦,上個大學咋變這麼客氣,”秦枝似笑非笑,一臉陰險,“難道是宿舍有一窩小妖精麼,把你女漢子的作風都磨成小清新了。”
“妖精是有,但不是小妖精,”唐雨幕輕快地說,“我們四個還有個組合名,特有韻味兒。”
“你可別吹了行不,”秦枝給自己抹好她新買的脣釉,“村口第一花。”
早上起來先簡略美膚,中午喫完飯又仔細保養了一下,下午化上一套淡妝,整頓儀容儀表。流程一走完,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們說好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
一大羣人要在大酒店碰頭,只是想想這個場面就覺得很壯觀。已經上了班的每人都出了三百塊錢作爲聚會資金,而學生黨則是每人一百。茅臺、傾城色、芒果、五月星空這些人更是各自出錢補足了訂豪華酒席缺少的部分ney,讓大家只管放開喫放開玩就行了。
“這麼一對比,我感覺自己純粹就是一蹭飯的,”唐雨幕提着衣服袋子,伸手打了輛車坐上,然後給秦枝和宿舍羣發了語音消息,“還是說這是女士特權?”
看看秦枝的回覆和莫飛的回覆,唐雨幕懷疑她倆就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秦:“咱不要習慣男性對咱的好,但是也別把對方太當個寶。心懷感恩並厚着臉皮地去蹭飯吧,妹子!”
莫就更直截了當了:“你都交了那一百塊了還不能蹭個飯?放寬心!再說了,咱又不是小綠茶那種死纏着男人花錢和幫忙,最後又甩手撂挑子了的人好麼,幹嘛這麼憂慮。你去了給丫們幫着招呼一下,再幫點其他的忙,就是最好的感謝了。”
嗯,皇上此言有理。
xx大酒店的裝修確實不錯,外觀完全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但是又不花裏胡哨亂加彩燈,高端,大氣,上檔次。
天色很暗。唐雨幕用一個風格很簡約的手提袋拎着自己的紅顏絕套裝,腳下踩着一雙秦枝已經很久沒穿了,被自己擦拭得如新鞋一般的黑色高跟短靴,向大門口走去。時不時有正搬運着各種道具的工作人員看她一眼,唐雨幕都笑着點頭回應了,並說聲辛苦。
門口有五個負責接應的人,三男兩女。其中一個唐雨幕能認得出來,是芒果。看他那一臉嘚瑟的樣兒……
那五個人都是一愣,然後個個都像瘋狂動物城裏的樹懶家族一般,臉上先是極度驚訝的表情,然後,驚喜的笑容緩緩綻放……
“你是……沐姐麼?”一個女生遲疑着問,這位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相貌談不上有多漂亮,但氣質不錯,很有書香門第出身的感覺,一雙眼睛很有靈氣。
“是啊,我猜這位知性小姐姐應該是……情動?”唐雨幕說,笑容明豔。
對方點了點頭,有些害羞。
“沐姐?”旁邊一個子比唐雨幕稍微高點,打扮完全可以用非主流來形容的男生瞪圓了眼睛,“你是沐姐?”
如果要讓唐雨幕在衆多詞語中挑選一個來表述一下他現在的神態的話,那麼驚豔二字會比瞠目結舌、目瞪口呆這些都更加合適。
“對啊!”唐雨幕說,打趣道,“我不能是嗎?阿呆?”
她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爲阿呆的聲音辨識度相當高。值得一提的是,阿呆耳垂上的黑色骷髏耳釘還挺好看,只不過配上他這小生的模樣就有點……
阿呆回過神來,臉紅的就跟西瓜瓤似的,嘿嘿嘿地笑着:“怎麼會呢?我一猜沐姐就是個大美女!看來我還是很有預言天分的!”
另一個女孩大方地伸出了手:“沐姐,幸會,我是醉人。”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怪……
唐雨幕和醉人握手時,能感覺到,醉人的手比一般女孩子的都要粗糙些,應該是常年做家務活和別的什麼體育運動磨練出來的。
而醉人本人的形象也和唐雨幕想象裏的差不太多,屬於沉穩幹練型的女子,感覺她比莫飛和秦枝都沉穩許多(畢竟是副幫主!)。長頭髮紮成很高的馬尾,容貌不俗,平靜的臉上有一顆很好看的淚痣。由於穿着很長的棉衣,也不容易看出她身材究竟如何。
“你好,醉人,”唐雨幕和醉人彼此鬆開握着的手,“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阿呆趕快把另外兩個男的拽上前來。一個是曬過照片的芒果,穿了一身黑西裝,看着還挺像裏那些年輕有爲的精英人士,前提是要忽略掉他臉上孩子氣的笑容。
“你好,沐姐,”芒果向她打着招呼,“你比我想象裏的還有範兒啊。”
“謝謝,”唐雨幕笑道,“你也挺俊。”
另一個穿着打扮同樣很正統的男人很從容地自我介紹,他的目光就像是兩把燃燒的火炬,能照亮所有的黑暗:“我是茅臺五糧液,碌碌無爲的大齡青年一個,讓沐姑娘見笑了。”
唐雨幕搖搖頭:“這世上的所有人,但凡心有鴻鵠之志,行有疾風之勁,又何懼一時的碌碌無爲。”
衆人都眼前一亮。茅臺問:“沐姑娘是文系的學生吧?”
唐雨幕笑着點頭:“是的。”
“真好,”茅臺恍然,“太羨慕你們這些學生了,可惜,時光是把屠龍刀啊。”
“就你會說,”一片笑聲裏,醉人也淡然地笑着,“好了,沐姐,我們進去吧。”
當醉人把唐雨幕帶進去時,大廳裏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