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靈界此間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死堂
    在不遠不近的年代。

    天空陰沉,雨點在黑色的天空中蕭瑟的和風一樣,可那雨點就是扎人,一點一滴都扎的人難以承受。

    須臾雷鳴,電閃永恆,那白色的灼蛇在天空之中吶喊咆哮,蜿蜒遊走,浮於雲端,轟響人間,震懾萬家燈火,威壓千百魂靈。

    一隻奔騰的黑馬倒是也襯了這奇絕的雷鳴,一哭穿過荊棘的相擁,健碩的馬腿在黑色的泥沼裏飛也似的擡起,生怕和這個污濁的世界有半點的沾粘。

    “架!”揮舞的繩鞭從黑色的荊棘中如利劍般刺穿而來,拍打在黑馬的身上,猶如那電閃雷鳴般響徹天空。

    “快點!你這畜生!要是誤了事,你可沒完!”那揮鞭的馬伕單獨的左眼上綁着黑色的綢帶溼的徹底,那能夠看得見的右眼卻也是被風雨扎的鮮紅。

    黑馬嘶鳴,那一輛顛簸的木車才從荊棘地裏奔騰而出,這也纔算是真正的,從荊棘裏出來,那狹小的木車在黑馬與荊棘的拉扯下歪歪扭扭,上面被一片早已經污泥濁血的白布遮蓋,歪七扭八的,才能見到,有一些“東西”,被疊放在了上面。

    “該死的!”

    獨眼馬伕破口大罵,一口的污泥濁牙也在白色的閃電之下閃亮的如尖刺的倒鉤。

    繩鞭再揮,那馬兒才喫痛,顧不得什麼繩索的勾崩之勢,一下子從泥潭裏飛躍而出,連帶着那馬伕的與那小車上的“東西”飛躍起來。

    “你給我小心點!畜生!”獨眼馬伕又是一鞭,猛拉繮繩穩住自己,卻也在這一鞭下,飛快的衝了出去,那車上的東西架不住這份飛馳的顛簸,一個“東西”從白血的布中咕嚕嚕的滾落了下來,帶着廢鐵和刀劍的碰撞,也就落在了沼澤之中,與荊棘作伴。

    白色的遊蛇在天空中狂怒,而那個滾落下來的“東西”也才能夠接受看得見那已經死去的雙眼,未有瞑目,身上的鎧甲反光,像是靈光的閃電一齊滾落下來,從它那被閃電照亮的眼眸裏,那馬車奔騰而去,再也不會返回這裏。

    “該死的,你至少害我少了一段逍遙快活的日子!”獨眼的馬伕咒罵着自己正在雷鳴之中狂奔的馬車,回頭看去,那掉落的“東西”身上散發出的紅光讓他的憤怒更加強盛。

    他那血絲滿布的眼睛轉而看向了馬車上其他的“東西”,他頗有些欣慰的強忍着憤怒,咬牙切齒道:“要是丟了這樣,你就,給我死在這裏吧!臭馬!”

    他反手又是一鞭,猛的回頭,他穿了太久的衣服上滿是斑駁的濁泥,在雨水的沖刷下稍微留了點白色的痕跡,青苔與他腰間的鎖鏈幾乎是相伴相生,還有那一把精緻的帶有紅寶石的刀柄插在靴子的邊緣,他的全身,幾乎沒有一樣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但是他沒有要那些“東西”的鎧甲。

    他甚至是像一個乞丐,只不過乞丐不會有黑色的駿馬,也不會有一輛可以拉貨物的小車。

    他的邋遢和身上顯而易見的污垢即使是在這般猛烈的暴雨中也難以清洗。

    他的頭髮被藏在一頂破舊的三尖角帽子裏,那殘破的也如同乞丐的帽子幾乎和他的身上最不搭噶。

    還有,那馬車上的各種各樣的鐵器,也自然是,不曾屬於他。

    鐵劍發光,鐵甲方淨,鐵刃無鋒,鐵錘如石,鐵靴走泥,還有那一具又一具曾經握着穿着戴着那些鐵器的“東西”們,歪七扭八的厲害,在奔騰的小車上的,顛簸的左右碰撞,發出鏗鏘的響聲。

    而就在這些鐵器的正中央,被白血的布匹包裹住的另外一樣長方形的“物件”纔是他最爲珍貴的“寶物”。

    他剛剛,看的也是它。

    這長方形的“寶物”碩大無比,六條手腕粗的鐵鏈強行的繞過它的全身,帶着鮮紅的血印還有難以看得清的紋路,還有大把大把的瑪瑙石,金銀的纏絲匯聚的圖畫,都把這個“寶物”的價值彰顯的難以預測。

    這也意味着,獨眼的馬伕,就要,發財了。

    這也是爲什麼,那些“東西”掉落下去的時候,他無端的咒罵,也是快馬加鞭,趕往這件“寶物”最適合它的地方。

    【不死堂】

    閃電刺目,獨眼馬伕也睜着他碩大的右眼,用極巨收縮的紅色瞳仁緊緊的盯着前方。

    山崖山巔,這山路蜿蜒曲折,電閃雷鳴,也難以抵擋的住這一場曠日持久的暴雨。

    “該死該死該死!再快點!畜生!”獨眼馬伕揮鞭如雨,就像是一個狂怒的暴君,揮舞着手上的長鞭,將匍匐在地的馬兒打一個不死不休。

    馬兒嘶鳴不止,卻也再難提速,好在目的地就在眼前,馬兒的嘶鳴聲也隨着目的地的到來而停歇。

    那是一座黑色的小鐘樓,鐘樓並不高,摸約三層樓高,底下卻也是一個已經廢棄的大教堂,教堂的神像上流着斑駁的血淚,它們健碩的身體和張開雙臂擁抱世間的模樣更加的諷刺着一個又一個以這座小城市大教堂爲生的,“怪物們”。

    “畜生!畜生!”獨眼馬伕踢了兩下那停下的馬兒,那馬兒喫痛,被踢了便往後退,搖晃的腦袋在暴雨中眨着雙眼。

    “呦!這不是西蒙尼嘛!你又來了?”一個腰間別着一把黑鐵劍刃的軍士走過來打了招呼,用一種非常玩味的口吻說道:“這一次,可別讓我們吃了個空屁……拍拍屁股走人了哦~”

    那穿着黑色鎧甲的軍士站在獨眼馬伕西蒙尼的旁邊,才能夠看到西蒙尼的矮小,還有他止不住的邋遢模樣。

    “希諾闊斯長官,您真會說笑。”西蒙尼矮小又駝背的身子自然是不那麼俊郎,在挺拔又俊郎的軍士面前,就像是一個滑稽的小丑怪。

    希諾闊斯的金髮如此的耀眼,碧藍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沒有半點的污濁,清澈的像是一彎水流。

    西蒙尼搓着自己蒼老的粗糙的手,在馬兒的喘息聲裏,用一種非常怪的聲音眯着眼睛訕笑道:“這一次,除了平常的鎧甲之外,還有一件,一定會讓龐納波將軍高興的東西~還請你,放我進去~嘿嘿……”

    西蒙尼那張皺巴巴的臉笑起來自是難堪,但是他手上拿了一個金晃晃的硬幣出來,抓了希諾闊斯的手就可以往他手心放。

    “如果,我們將軍不滿意,我可不會給你收屍的!”希諾闊斯拿了金幣,往自己鎧甲的腰間口袋裏一塞,整個人都更加挺拔了許多,一邊走開,一邊吩咐守着這座教堂大門的守衛放行。

    “謝謝你!希諾闊斯長官!”

    西蒙尼明顯是在感謝希諾闊斯放行,卻也像是在回答希諾闊斯不會給他收屍的警言,希諾闊斯明顯因爲自己的妙言和西蒙尼的妙語而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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