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靈界此間錄 >第九十九章:時光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可笑的事情,因爲從本質上,我就只有一條爛命而已我追逐着前人的腳步,爲了活命,永不停歇

    “咳咳咳”

    有咳嗽聲在這裏炸響

    “咳咳咳”

    有咳嗽聲在這裏迴盪

    “咳咳咳咳咳咳”

    那一聲聲奪命的聲音讓整個肺部開始撕裂從肺裏發出的肺液之氣來到支氣管,再來到鼻腔,帶着苦澀的味道

    像是苦膽在喉嚨裏散發出來的氣息,在她的周圍環繞。

    “叔叔咳咳咳叔叔我能咳咳咳”

    她的話被這一聲聲駭人的咳嗽聲阻擋,驚的人毛孔大張,汗毛髮立。

    “親愛的你就不要說話了”旁邊的女人像是她的父母,那已經快要垂下來的黑眼袋像是掛在她眼睛下的焦黑蟬蛹。

    “媽咳咳咳媽咳咳咳我咳咳咳”她的咳嗽聲從未斷絕,像是揪着母親的心臟,一聲一聲入耳來讓她母親緊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摩挲。

    母親的淚流在牀上哽咽的難以發出聲來

    “孩子別說了”母親不忍心她的痛苦,自己的女兒爲何要遭受如此的噩夢

    旁邊的醫生將口罩摘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花

    “叔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依然想要說出話來但是這病來的更加兇猛像是扼住了她的喉嚨那死神端端的站立在那裏,鐮刀像是蜿蜒的長蛇,刀光閃在它的臉上,那骷髏瞳眸裏的火焰奔騰不息,像是血色的長河

    “孩子怎麼了”

    醫生點頭,微笑着摸着她的頭。

    那咳嗽聲讓他的手顫抖這雙經歷過無數手術的手,顫抖的無以復加上面的汗冒出來

    會不會是這雙救人的手也在流淚呢

    血腥味越來越濃。

    “咳”

    這一咳,讓她不得不在病牀上轉身,一下子咳在牀邊,那牀白雪一樣的被子被血飛濺,生生的紅,像是暴怒的抓着被子,勢要將這個小小的生命拉入深淵

    它們好像已經快要成功了,無論怎麼樣都沒有希望可言

    母親與醫生都心驚的過來扶她,想要她躺好她的身體如此脆弱像是一碰就要碎了,而她的臉色難看的已經慘白,血在她的嘴角凝着,不願意落下那股濃厚的血咳了出來像是將這個生命的最後一口氣吐出來以此聲絕響,作爲這個弱小生命的終結

    死神看着這一切。

    舉起自己的鐮刀。

    那黑色的鐮刀一閃一閃,即使是如此的漆黑卻像是發光一樣,帶着鋒利的絕刃,將每個生命的喉嚨撕咬殆盡。

    “啊好多了”她輕輕的微笑,不在咳嗽了

    她將自己嘴角的血擦去

    “咳咳咳”她的聲音很輕,像是那種痛苦減輕了

    而旁邊的兩個大人只能看着什麼也做不了母親已經哭成了個淚人,輕輕的撫摸着她肺部的地方。

    醫生沉默,他很想睜着眼睛但是他的疲勞已經讓他的眼皮不得不打起架來

    “孩子”母親的哭,實在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她不能說會好起來的那樣只會讓自己更加的內疚甚至是一下子精神恍惚讓她的哽咽停住

    “媽媽”

    她說話了她剛剛想說的話好像不是對母親說的,而是要對醫生說的,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孩子”母親握住的手如此的緊讓她的手有些生疼她現在全身都疼

    手上的疼反而讓她全身都暖和起來

    “媽媽”她強忍着咳嗽,嘴角輕輕的揚起,那種慘白,與無力的笑,讓母親更加難以承受

    她越懂事

    就越讓人難過

    “不要哭唔咕”

    她的身體微微的擡起,喉嚨呼嚕一聲。

    她又忍住了一聲咳嗽。

    “我沒事你不要哭”

    她的聲音如此的脆弱像是啼哭的嬰兒般稚嫩,明明等待她的是大好年華,青蔥歲月,卻這般戛然而止。

    “孩子”

    母親閉着眼睛將臉放在她的手上蹭着淚滴在那隻蒼白的小手上,像是雨滴輕輕的劃過蒼白的天空

    “告訴唔咕”

    她的身體又向上挺了一下。

    她的喉嚨蠕動,然後歸於平靜

    “羽楓哥哥我要去唔咕一個很遠的地方唔咕讓他不要想我”

    “唔咕”

    這個年輕的生命,在最後的關頭,沒有在咳嗽一聲,就好像,無聲的對抗。

    那把鐮刀起落

    病房裏一個彷徨的女人撕心裂肺一具安詳着閉着眼睛的小小身體,躺在病牀上,那血色的牀被,像是烈日灼燒,陽光猛烈的發了瘋,散發無盡的光華

    你知道嗎

    這就是

    人類生命的脆弱

    但是請不要哭泣

    我的愛人

    我們生生世世

    永不分離

    白色的一切

    照耀世間

    他的聲音沉穩,少有起伏

    “很抱歉我說不上努力也說不上有多好的天賦甚至是性格也不怎麼友好能夠走到今天不這種句式應該是有成就的人做的而不是我我甚至是足夠的愚蠢做不到別人可以做到的事情無論是這幾年的生活,無論是這來來去去的年月,我都是一個獨行的白癡,我魯莽,我一無是處我仍然不明白現在的一切意義在哪裏”

    長羽楓看着這位名爲虞娑的女子,她扶着自己的下巴,略有笑意的看着這個像是在述說着自己罪孽的男孩子

    金色的門閃耀着,像是整片空間的白色都是它釋放出來的一樣,明亮,耀眼,兩個人坐的很近,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平穩如水像是這樣的時間流逝,也僅僅是魚游水潭之中,輕若浮雲

    “嗯哼我在聽呢”

    她輕笑,沒有半點惡意,她如此的美麗,舉止言談下來更像是一個成熟的長輩一樣在對着長羽楓說話。

    有那麼幾秒的恍惚,長羽楓已經完全將她與那個名爲陳琳的女孩子分開,不帶一絲的痕跡,這個女子,就是另一個活生生的存在過的神明之一

    “我如果能夠在陽光燦爛中死去,自然是合了我的心意但是我依然感覺不到這種感覺我就算弱小就算愚蠢無知,就算我一無所有了我也應該去嘗試去活着看一看,明天的太陽有多美好”

    長羽楓有些哽咽但是忍住了

    “我希望她能夠開開心心的活着無論這是不是她的意願,即使她不願意拖累我不願意對我訴說我也一定會爲此瘋狂我的無能,我的一切的一切,只會讓我更加的愧疚像她這樣的人,一定會一個人扛過去不會與我訴說我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想法,去詢問她的意思,我只知道無論她是不是你,無論她是不是我所面對的所有的名爲陳琳的轉世我都願意爲她做任何事情這不僅僅是我在你面前像不像一個小屁孩那麼簡單,我對於她所擁有的都沒有任何辦法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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