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羽楓回頭去問旁邊的蘭洛。
蘭洛今天格外的憂鬱,甚至是手撐着自己的下巴,她冰藍色的眼睛像是糾結着要不要擡起來看他。
“什麼”就像是一點點的輕聲細語的也懶得回答。
她將一隻腿平着,一隻腿弓起來,除了還沒有睡,這個睡姿足夠的慵懶,白色的華衣裙邊也落在地上,草地有芳香,佳人也有芳香,小羊身上也有芳香。
“我是說可不可以和我講一講我的故事”長羽楓特意指了指自己。
“你的故事”蘭洛一字一句的說話,也僅僅是這樣懶懶的嘴脣都不願意張開。
長羽楓也覺得難過,蘭洛的情緒飄忽不定現在他想問,也好像是問不出來。
“對我很想知道,爲什麼尋荒影要找我我連自己的最真實的身份都不知道我現在一個勁的想,我到底是誰我要去做什麼我應該怎麼辦”
長羽楓轉過頭來,看着蘭洛慵懶的樣子,美人垂目,也懶得看他,只是看着手上的青雀,青雀不會說話,點在她的手背上,倒是它也乖乖巧巧的看着自己。
“嗷”她要睡覺,便是打了個哈欠,手一揮,那隻青雀跟着向上的玉手飛起來,飛到蘋果樹的枝丫上停下,慢慢的閉上眼睛。
“我並不知道你的一切我只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三個王,按照我的看法,每一個個王都各有特點甚至是有着各自的命運。”
“哪三個王”
長羽楓很輕的說着,其實再怎麼說,自己也應該興奮的,因爲自己也是一位“王”的轉世,但是現在的自己一點也不興奮,一點也不好過,苦惱已經足夠的折磨,根本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
“無上至尊之王至高境界之王還有天御仁心之王”蘭洛娓娓道來,也僅僅是這樣,什麼什麼王,什麼什麼王也僅僅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早已經化爲了雲煙。
“我是哪個呢王”長羽楓看着手裏的灰燼之火,那些火可是粘稠的嚇人,一點也不像是火焰。
“天御仁心之王我”
“我”
“無”
“厲害麼”
“弱”
“這樣啊那我現在應該去哪裏呢我想要回去我擔心他們”長羽楓將灰燼之火抓碎,呵,這些粘稠的火焰,甚至是有些脾氣,不想要被自己使用的話,就這樣子稠的嚇人。
“天御仁心之王多麼古老的過往”蘭洛憂鬱的像是一位古老的長者,說起來話來是極其緩慢的,甚至是氣息之上同樣的平穩,恬淡。
“什麼王都好我並不在意這個這都是一些虛名,毫無用處並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不是你也說了,那是很古老的人了早就應該留在歷史裏的人,不應該再出來作妖了你知道嗎我其實很討厭這種東西我不想要做任何人也不想要活在任何人的陰影之下。”長羽楓有些沮喪,因爲這樣子很難熬無論怎麼樣,都不應該變成這樣
沒有目標,沒有活頭。
“他失去了自己的名字這並不重要現在,你就是他你需要去面對你的命運讓一切的恩怨都結束與我們,與天神,與其他的王。”
蘭洛好像並不在意他的想法,只是這樣子下來,也足夠讓他更加的糾結。
“所以這些就是說不清道不明啊哪裏分的出對錯呢或許世間不應該有對錯,也不應該有恩怨。有的只是生與死之間的匆匆忙忙罷了”她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憂鬱的,輕輕的躺下,留在長羽楓的面前,將自己平躺着歇息:“或許全都死了纔好這樣就是最安靜的一切”
她看起來並不能正常的說話了,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清楚甚至是失去了所有的熱情一心只想着睡覺。
“我想要離開我還擁有白靈山所學的一切,即使沒有龐大的靈力支撐,只要我沒有寧家血脈的限制我就可以擁有足夠的力量作爲支撐,在一般情況下,還是能夠保護自己的”長羽楓肯定的點了點頭,就好像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樣。
蘭洛沒有回答。
蘭洛的情緒可謂是陰晴不定,他不能肯定已經掌握了尋荒影的性格,但是就她的情緒而言,最安靜的,也是最讓人安心的就是蘭洛現在的情緒憂鬱。
在更多的時候,蘭洛還是能夠交談的,但也總是所謂的情緒化,這也讓她自己很苦惱,長羽楓也很苦惱,與這樣的人交談或者說話,也必然需要更多的耐心。
這不是一種疾病,而是因爲蘭洛沒有心臟,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長羽楓無法理解,他不知道一個沒有心臟的人到底應該怎麼活下去,但如果是蘭洛這樣子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或許也能夠稍微有些憐憫。
“我真的想要離開你知道嗎我對於每個人的情感都很奇怪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要也不知道我應該如果生活下去,我並不是無慾無求我只是不清楚我爲什麼還活着我只要一直活下去的話,我還會不會是我如果我的性格或者觀點發生了改變,和我以前說出的話產生了矛盾,那我還是不是我呢以前的我是我那現在的我是誰呢以後的我又會是誰呢全世界好像就只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我我不是自卑也不是自傲我是真的覺得迷茫”長羽楓沮喪着,在這裏自言自語起來,蘭洛沒有搭理他,青雀也在休息。
這裏有花有草,芳香進去鼻子,讓人極其心醉
但是就是沉悶,壓的長羽楓喘不過氣來,無論怎麼樣,他現在都想要離開。
一切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這份苦惱爲何要強加於一個對於過去的恩怨什麼也不懂的人呢
什麼轉世也好,什麼被遺棄也好,什麼生死輪迴也好
爲什麼又要強加在自己的身上呢
如果沒有這些
誰又會想着自己的前世怎麼樣呢
這輩子都沒有活好不是嗎
爲什麼還要在意其他的事情呢
如果能夠去放羊,現在也會覺得是份好差事,與那些不會說話的白色生物在一起,讓他們喫草,幫他們剪羊毛,讓他們陪着自己
什麼都不要去管,什麼都不願去想,什麼都可以不知道,天地高寬,日月長遠,都與自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