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哪一個學期是這樣數着節日過的，媽媽在這學校投了筆錢，只要不過火，老師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堯陳然家長這樣做也不算特殊，畢竟投錢的家長也不少。</p>
易冉冉不想過平安夜，堯陳然作出妥協：“平安夜就算了，聖誕節考慮嗎？”</p>
易冉冉搖頭。</p>
“好，那平安夜、聖誕節都不過“</p>
易冉冉提醒他：“我們1月3號要期末考呢，你忘了嗎？“看堯陳然表情瞬間變沮喪的樣子，易冉冉拉着他羽絨服下襬，身體搖來搖去朝他撒嬌：“哎呀好嘛，有元旦節啊，那天晚上還有元旦晚會呢。”</p>
堯陳然一點也不信她說的元旦：”元旦不是放假三天嗎？你不是要陪你媽媽嗎？1月2號晚上返校，第二天還要考試，你還有時間陪我？哼，不過我們考試那天剛好臘八節。元旦節和臘八節，你選一個吧。“</p>
“”易冉冉頓住，元旦是不想出門來着，但是假期有三天，這樣的話，抽出一天時間來陪你也不是不可以。</p>
“你快點，馬上下課了，萬一有老師路過我們就麻煩了。”堯陳然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選擇了。</p>
“元旦吧。“</p>
“好，”堯陳然伸出兩隻手拖住她腦袋，然後張大嘴在她額頭上哈口氣：“哈~一言爲定。“</p>
他這樣真的像一隻二哈要吞掉我的腦袋。網</a>
口氣是沒有，可是被人這樣抱着腦袋大冬天的他朝我頭上哈氣，嘶易冉冉想打他，左手弓着肌肉，隔着厚厚的衣服向堯陳然展示自己的肌肉，他輕輕捏一下，易冉冉覺得自己整個人瞬間垮掉，手臂還痛。</p>
“好痛。”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被他捏的手臂上，要他幫自己按按。</p>
此時剛好打鈴。</p>
“下課了。好好好，我按按按。”堯陳然一隻手放在她後肩，帶她往回教室的方向走。然後他站在她身後，邊走邊用左手幫他按按。揉是不可能揉的，衣服這麼厚，能幫忙按按就不錯了。</p>
“剛纔不是還說怕老師看見嗎？走路還靠這麼近。“易冉冉小聲懟他，堯陳然聽言就不揉了。</p>
他懟回去：“不揉就不揉，保持距離！”</p>
“哼！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不揉就不揉！”易冉冉轉身朝他翻白眼，接着繼續走。</p>
堯陳然緊緊跟在她身後，我偏要跟着你，就跟你。</p>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教學樓，恰好碰到溫書啓值班，他就坐在教學樓鐵門與牆壁之間的牆角，在那個陰暗的小角落裏。溫書啓神色平靜的看着兩個人走進來，剛剛纔打過上課鈴，該奔進來的剛剛纔過去。</p>
現在人少，這兩個學生格外扎眼。溫書啓在考慮要不要讓他們一起登記姓名，最近這些學生都學精了，有幾天沒抓住小情侶了，反正不到次數也不會告訴他們家長，沒多大事兒。抓還是不抓呢。</p>
易冉冉看見溫書啓身體一僵，糟糕，後面還跟着堯成然呢，上次就是他抓的自己和堯陳然。</p>
堯陳然落後她幾步，看見她停步：“怎麼了？”接着也看見了牆角的胖子老師，可能胖子老師是嫌桌子礙事所以被他動了下，那個和凳子配套的桌子，位置歪了，完啦他還拿着凳子坐在角落，陰險。</p>
堯陳然反應比易冉冉快，他馬上朝老師揮手打招呼：“溫老師好。”</p>
溫書啓一看這男孩子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看起來就是個陽關大男孩，之前也沒什麼違紀行爲。算了，馬上放假了就不給學校領導添堵了。</p>
易冉冉也小聲朝老師打招呼：“溫老師好，我們去上課了。”</p>
溫書啓點點頭，然後把腦袋扭過去就當沒看見這兩個人。</p>
易冉冉是悄悄從後門溜進教室的。這節課是物理課，物理老師上次有佈置一個大題目作爲課後作業，可是很多人都不會做，題目寫不出來，交作業的人就特別少，索性整個班的物理作業都沒交。</p>
物理老師毛五知正在黑板上抄寫自己上節課佈置的題目的答案，拿着粉筆的手有一點點抖，但是寫字特別快。他的頭髮是花白色的，後腦勺的頭皮上還有些褐色的斑塊，年齡大了沒辦法。易冉冉坐下來，內心感嘆：啊，我發現我們班的老師都還蠻敬業誒，在黑板上寫字都快。</p>
易冉冉的書還沒翻出來呢，老師已經抄完了。他轉過身，掃視一眼在場的學生。</p>
“好，同學們抄完沒有？“</p>
大部分同學回答：“還沒有，老師等一下。”</p>
易冉冉悄悄問譚憐夕：“等一下可以借我抄一下嗎？”</p>
譚憐夕點點頭，手上筆不停，悄聲問易冉冉：“你剛剛去哪裏了？遲到好幾分鐘，還好不是語文課，語文老師還要點名。”</p>
易冉冉拿着筆，筆蓋都沒抽走，一邊看黑板一邊假裝在課桌上寫字：“沒去哪兒，和同學聊天晚了點。”趁機把物理書抽出來·。</p>
“嘖嘖，不是男孩子吧？你長這麼好看，我是聽說我們班上那些男孩子”班上太安靜了，那一瞬間的寂靜，譚憐夕及時住口，結果馬上又有些嘈雜聲，也分不出什麼聲音是從哪傳出來的。</p>
之前老師在講臺上寫，譚憐夕在下面認真的抄，所以速度幾乎和老師同步。沒多久譚憐夕放下筆，把作業本扯到易冉冉桌上：“給。”</p>
易冉冉悄悄把本子扒拉過來，放在自己作業本下墊着。</p>
這時候毛五知再一次問：“抄好了嗎？”</p>
“好了。”</p>
“好了。”</p>
“還沒有。”</p>
“好了。”</p>
“好，同學們都抄好了啊。拿出物理書，今天我們講最後一個小節。”毛五知的書比較舊，書頁之間被翻的特別鬆散，他的書看起來很容易翻。</p>
易冉冉翻開書，毛五知開始上課。</p>
2008年12月24日平安夜</p>
堯陳然帶着季安捁和徐七垶抱來三箱蘋果，在上晚自習前，在（6）班的每個人的課桌上都放了一個蘋果。</p>
“易冉冉送的。”</p>
剩下的蘋果抱回教室，自己班還要發。</p>
晚上，易冉冉喫飯、跑步，再衝個澡回教室。</p>
在走廊上路過幾個同學，他們跟她說謝謝：“謝謝你的蘋果。”</p>
“嗯？那個，我沒有發蘋果啊。”易冉冉有點不好意思，包裝好的蘋果就買了兩個，一個給同桌一個給金笛，它們現在還在抽屜裏。跟堯陳然說了不過平安夜和聖誕節，都不敢買他的那份，只能偷偷過平安夜。</p>
也準備了一袋蘋果來着，但是放在寢室，喫完飯就把它洗了放在果籃裏瀝水，等下晚自習蘋果上的水分應該就幹了，就可以在寢室裏一人發一個，嗯，一起喫蘋果。嗯，平安夜，喫蘋果。</p>
道謝的同學有點懵，蔣端想了想然後解釋：“那可能我弄錯了吧，可能我們班上有兩個易冉冉。是幾個男的發的，就說是易冉冉送的。”</p>
“我送的？男孩子發的？很高嗎？”</p>
“反正高吧。”</p>
易冉冉好像明白了，應該是男朋友發的，還報我的名字，也不提前說一聲</p>
“可能我朋友幫我送的吧，不客氣的，平安夜快樂！”</p>
蔣端本來想告訴她什麼，見易冉冉擺手說平安夜快樂，他只好回：“平安夜快樂！”</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