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界第一整容臉 >第二十章 家和萬事興(六)
    毒酒已經備好,酒杯一個個擺放的很整齊。

    整個山都在哭,恐懼吞噬了沈家的人。

    公公說:“三炷香之後賜酒。”

    衆人卻盼着此時就執行,對死亡的恐懼已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這種恐懼隨着時間的延長而增長,慢慢膨脹,直至五臟六腑都將要炸裂。

    這時沈蓮從一間屋子裏走出來,臉部發紅,皮膚乾燥,髮質枯黃,儼然三十多歲的樣子。

    沈婉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三……妹。”

    沈蓮從容的向沈夫人走去,這裏的環境摧殘了沈蓮的肌膚,她已經不像是一個小姐了。

    她沒有哭,如同沈夫人定她罪時,沈蓮對沈珠行了一個禮,說:“對不起,大姐。”

    沈珠也不敢相信面前是她的三妹,老了太多了。

    沈珠也有些發愣,看着她,沈蓮的臉讓她有些陌生,“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些做什麼,我們姐妹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一邊說着,沈珠的眼淚便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停不下來了。

    因爲家門被抄而聚到了一起,多麼悲慘的理由。

    沈婉也哭,也對沈珠說“對不起。”

    沈珠輕輕拍了沈婉的手,依然是姐妹。

    沈瑜也抹起了眼淚,越哭越大聲。

    三夫人在照看四夫人,兩人也是哭。

    沈非的心如同壓了鉛石,受悲傷情緒的感染,臉上也滑起了淚珠。

    五個姐妹手拉着手,都在掉眼淚,場面竟有些滑稽。

    常說一笑泯恩仇,如今卻是一哭恩怨散了。此時此刻,在死亡面前,衆人平等,無嫡庶之分,無尊貴卑賤之分,都是赴死之人。

    無聲的眼淚滴答滴答,三炷香的時間就算是過了。

    公公揮了揮手,喊到:“賜酒吧。”

    一排人端着酒杯走到了沈夫人面前,沈夫人緩慢的拿起了酒杯。

    “母親!”沈珠制止了她。

    沈夫人卻說:“我是當家主母,我先吧。”

    公公又揮了揮手,其餘酒杯也分給了衆人。

    人手一杯毒酒,沒有人喝,一杯下去,就是黃泉路上相見了。

    沈夫人看了一眼沈珠,舉起酒杯飲下,眼神中流露着不捨,緩慢的倒在地上,眼睛還睜着。

    “夫人!”下人們吼道。

    “母親!”沈珠撕心裂肺的喊着。

    哭聲一片,山搖地動。

    小玉忍着哭腔將酒杯送到嘴邊,說:“我們……一起喝吧。”

    這句話是說給下人的。

    沈婉也將酒杯送到了嘴邊,沈瑜慢慢的用嘴脣貼近酒杯。

    下人中有人喊了一句:“大家喝吧,遲早的事!”說完將酒一飲而盡,喝完就倒在了地上。

    丫鬟們哭哭啼啼的,見到此景更加害怕,都不肯喝。

    那位公公又揮了揮手,出來一行人開始強行灌飲。

    沈婉見狀慢慢的將酒喝下,沈瑜,沈蓮也跟着做了,三夫人四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兒喝了酒,也喝了下去。

    被灌酒的人在掙扎着,尖叫着,那些人並沒有手軟,按住他們生猛地灌了下去。

    地上倒了很多人,都是死人,此處倒像個墳場了。

    沈非在看到小玉喝下酒的時候,整個人腦子嗡地響了起來,這麼多天的陪伴,人就這樣沒了。一個好朋友就這樣沒了。

    沈婉,沈瑜,沈蓮喝下去的時候,她的親人沒了。

    下人們喝下去的時候,沈府算是沒了。

    她愣愣地待在原地,破滅只是一瞬間的事。

    她努力剋制自己的傷心,震驚,悲痛,讓自己的腦子清醒起來。

    沈珠和沈非均沒有喝毒酒。

    沈珠抱着沈夫人的遺體,眼神空洞,一動也不動。她擡頭,看見沈非站在那裏。

    沈非此時在等,等青客說的人來帶她走。

    基本上,沈家就剩這兩個活人了。

    公公走到沈非面前,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小姐,請喝吧。”

    沈非還是不動,那公公就親自拿了杯酒,打算給沈非灌下去。

    沈非向後退了幾步,離沈珠近了一些。

    立刻就有兩個士兵按住了沈非,擡起了沈非的下巴,沈非緊繃着嘴,不肯張開,那士兵更加用力捏着,沈非的臉已經漲的通紅。酒要向她的喉嚨倒去。

    “讓我先喝吧。”沈珠突然起身,打掉了酒杯。

    癱坐了很長時間的她,身子有些不穩,幾欲跌倒。

    她重新拿了杯酒,手也在微微顫抖,對沈非說:“小五,不要怕,大姐就先走一步。”

    砰。

    酒杯落地。

    一陣狂風大作,天迅速的暗了下去,風塵四起,竟捲起了砂石。噼裏啪啦的撞擊着地面,四周什麼也看不清了。灰丫丫的,風速極快,使人只聽的道風聲,其它便什麼也聽不見了。

    一雙手從後攔住了沈非的腰,沈非回頭看,只見一把摺扇擋住了飛起的砂石。

    摺扇懸浮在空中,散着金光。較爲小巧,竟將所有砂石擋去,營造了一個安全區。

    一頂斗笠扣在了沈非的頭上,沈非徹底什麼也看不見了。

    只感覺眼前很明,應該是扇子散發出的光。

    沈非就這樣被攬着,覺得身子越來越輕盈,被人帶着飛起來了。

    她雙手抱緊了那個人的腰,硬邦邦的,給了她一些安全感。

    她剛想開口說話,太陽穴就被點了一下,暈了過去。

    嘩啦嘩啦,水流的聲音很大,飛鳥鳴歌。

    高山挺拔而起,直入雲霄。山頂白霧繚繞,山下鳥語花香。

    半山腰有個水口,瀑布一瀉千里,遠看像是大山在吐口水,再遠一點又像一張仙人的臉,留着長長的白鬍子。

    瀑布飛濺,在山下形成了一片湖泊,湖岸臥着幾塊巨石,向湖心伸去。

    湖極其之深,表面呈蔚藍色,偶有蝴蝶飛過,在水上留下淺淺的浮影。

    空氣清爽宜人,置身於此,必流連忘返。

    一男子拿着一把扇子在爲眼前的人扇風。

    男子一身銀衣,袖尾鑲嵌金邊,腰帶爲白金色,一雙靴子束着小腿,靴子爲黑色,在鞋面中部同樣鑲了金邊,直至靴子頂部。

    摺扇一揮,露出了一張臉,白皙如玉,一頭墨發被白金色髮箍束着。

    只道公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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