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東河村上百村民一同聚集在村頭枯井前,只是無人不是怒不可遏的神色。
在他們的前方,一個身穿短衫的健壯男子正凶神惡煞的矗立在枯井旁。
男子面容粗獷,正是譚褚!
譚褚的腳下踩着一箇中年男子,身前一片哀嚎在地的村民,遍地的血跡擁促着他,加上譚褚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猛地看去,像是血地修羅一般。
他面色陰冷,與東河村所有村民遙遙而視。
“你們東河村欺人太甚,我不過搶了一窩山豬,打傷了幾人,竟痛下毒手,殺我長子!”,譚褚怒極,目光裏帶着無邊的煞氣。
村長慌忙趕到,看到如此場景,差些要一氣昇天,他破口大罵道,“譚褚!你莫要仗勢欺人,我們可沒那閒心,去你蛇頭村殺你的兒子”。
村民中許多壯年男子更是怒氣沖天,大罵道,“找盡各種理由來欺我東河村,你是覺得我村子無人嗎?”。
幾十雙充血的眸子緊緊盯着譚褚,只是再如何氣憤都是被攔了下來,因爲眼前正有被打的傷殘斷肢的例子,那些奮不顧身衝上去的都沒什麼好下場,這般如此,許多保持理智的人都在勸阻。
要知道,一個三階塑體修士,即便是東河村全村人衝上去,也換不來什麼好結果,唯有夏西才能與此對抗。
而此時姍姍來遲的夏西唐蒙二人亦是聽到了這些言語。
譚褚竟打上門來,唐蒙咬牙切齒的擠進人羣,一眼便看到被譚褚踩在腳底的華伯。
平日待他十分不錯的華伯被如此折辱,唐蒙失去理智般衝了出去。
他雙眼赤紅,看到華伯嘴角的鮮血,陰冷的臉龐上更是浮現起熊熊煞氣。
不管不顧的衝出了人羣,這讓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
人羣中看到衝出來的唐蒙,唐子冉本就蒼白的臉龐上更是浮現出驚恐之色,他來不及上前拽住唐蒙,雙目瞪得極大,失聲般的亂語道,“孽子,你回來!”。
夏西亦是發現,先是一陣驚愕,便是急忙掠向唐蒙的身後,欲要拉扯回唐蒙。
譚褚看到飛躥而來的唐蒙,難看的面色上出現了一縷怪異,最後嘴角緩緩出現一抹陰冷的弧度,這傻小子敢上來送死,這些大人們隱瞞是非,不願承認兇手,便由你來做這個還罪之人吧。
唐蒙愈加接近譚褚,他雙目含霜,恨極了眼前的這個大漢,先前搶奪村子裏的獵物也就罷了,竟重傷夏大叔,現在還來栽贓陷害,真當他東河村好欺負嗎?
譚褚冷笑,看到頃刻便要近身的唐蒙,他緩緩探出右臂,對付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費不了什麼氣力,一隻手便可以輕鬆捏死,也讓他們嚐嚐天降橫禍的滋味。
兩人即刻便要觸及在一起,東河村村民紛紛閉上了眼睛,不願看到血腥的場面,唐蒙年少,卻得許多村民的喜愛,他們不願親眼看到唐蒙橫死。
唐子冉已然絕望了,唯一的希望本是夏西,可此時夏西距唐蒙尚還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之遙卻好比天淵之別,他感到渾身失去了氣力,一時間頹靡了下去,他只有一子,竟要在此時夭折?
唐蒙含怒直撞向譚褚,他瘋狂的調遣着身體內的靈力,他身在一階中期,距離二階還有段日子,這般與譚褚這種三階修士碰撞定是要喫上大虧。
身後的夏西竭盡全力在追趕,卻始終差一步,他不免心中納悶了起來,這臭小子怎麼躥的如此快?難道是他自己大傷未愈的原因才導致追不上嗎?
只見一聲悶響,唐蒙與譚褚的右臂已是相撞在了一起,沒有意外的,唐蒙躬身如蝦般倒飛了回來,在衆多村民的驚呼下,落在了夏西的懷裏,村民們紛紛涌了上來。
就在譚褚失神的一刻,滿腔怒火的夏西已是暴走而來,直到近前,一陣強勁的破風聲喚醒了譚褚,他緩過神,正看到飛躍而起向他衝拳而至的夏西。
譚褚與夏西博弈許多年,除了數月前的一次埋伏外,往往都是平局收場,譚褚十分重視這個多年以來的對手。
撲面而來的勁風已經拍打在他的臉上,他面色肅穆,準備全力應對夏西,體內原本滯留的靈力瘋狂運轉起來。
當靈力堆積到頂點時,譚褚亦是猛然出拳,帶着獵獵風聲,與夏西硬撼在一起!
一聲沉悶的氣爆聲傳盪開,讓東河村的村民們急忙捂耳。
在兩人鬥得熱烈的時候,此時唐蒙正躺在父親唐子冉的懷中。
之前與譚褚硬撼,像是被一頭蠻牛撞飛了一般,導致現在還是渾身毫無知覺,他艱難的睜開雙眼,心中嘆氣道,“沒想到相差如此大!”。
唐子冉看到昏迷不醒的唐蒙,早已心如刀絞,赤紅的雙眼盯着不遠處與夏西纏鬥的譚褚,他輕輕的撫摸着懷中的唐蒙,那本不該如此蒼老的手掌微微的顫抖着。
“雜碎,竟敢傷了我兒!”,唐子冉低吼。
隱約聽到父親的聲音,微微睜開雙眼的唐蒙無力的道,“父親,我沒事”。
唐子冉聽到唐蒙微弱的聲音,頓時喜極而泣,他胡亂抹去老淚,死死將唐蒙抱緊,埋怨的低喝道,“臭小子,你要嚇死我嗎?”。
之前被唐蒙嚇得失去了神志,作爲藥師的他若是一開始尋到唐蒙的脈搏,會發現其蓬勃的生命脈動。
唐蒙喫力的探出父親的懷中,雙眼有些模糊的看向不遠處的夏西與譚褚,再是看到被村民們攙扶起的華伯,他心中便是放下了懸着的巨石,他擔心華伯會出事,只是現在看到華伯雖然虛弱,卻安然無恙,那他便放心了。
夏西與譚褚鬥得愈加激烈,戰況卻再無進展了,他們本就實力相仿,也皆是擁有着一道不俗的靈技,若放在以前,即便打上幾天幾夜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只是夏西大傷剛愈,並不如從前那般實力,此時其實是在強撐與譚褚的兇悍交手。
而譚褚雖然知道夏西被他打成過重傷,卻不知道過了幾月,這夏西到底修養了幾分,因爲這山脈十幾個村落都是知曉東河村擁有着一名手法高明的藥師。
眼前看夏西並無破綻,一如往常般與他激鬥,想來是被那名藥師治好了,這般下去根本沒有結果。
“哼!夏西,恢復的不錯嘛!這次算你們走運!”,譚褚與夏西再碰一掌,身形緩緩退後幾步,目光兇狠的道。
夏西外表除了憤怒之外,毫無喫力的模樣,他怒喝,“譚褚,你這雜碎,無端生事,老子遲早有一天要撕了你!”。
譚褚聞言,面色陰冷,他雙眼微微眯了起來,像是雄鷹審視獵物一般,沒有發現夏西有力竭的徵兆後,緩緩轉過身朝着村口走去,他揚起右臂,譏諷道,“就憑你?半年後狩獵大賽上我必報殺子之仇!”。
夏西沒有阻止譚褚的離開,暗暗壓抑着體內混亂不堪的氣血,直到譚褚的身影消失在衆人的視野裏,本淡然的面色頓時變得極爲痛苦起來,他搖搖欲墜的看向身後,看到已經可以坐起的唐蒙後,雙眼已是朦朧一片,最後在村民的注視下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