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來一次,她就掛了一次。
小金主態度已經擺了很明顯。
現在心情不好,誰打電話就是煩她。
偏偏這個男人打了這麼幾次她掛了還都打來,真是沒有眼力勁兒攖。
顧隨意訓斥了這一聲,剛要掛掉電話。
那頭,傅長夜低醇徐厚的嗓音傳了過來:“小金主,你哭了。償”
他的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男人對小貓兒多瞭解,怒氣衝衝之下的軟糯聲線帶着細微的鼻音。
聽着就是剛哭過。
“你才哭了,我沒哭。”顧隨意不喜歡在別人面前哭,幾次掉金豆豆都是在老男人面前。
這會兒不算被抓了現行,她咬了咬脣,手背狠狠擦了一下眼睛,心裏難受也自己強撐着:“傅長夜,你有什麼事,沒事我就掛了,不要來打擾我。”
剛從顧家出來,她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傅長夜聽着小女孩微啞的聲音從聽筒裏傳過來,男人擰了一下濃眉,耐着性子問:“小金主,你現在在哪裏,告訴我。”
顧隨意纔不想讓他看到她哭的樣子:“不說。”
“小金主。”傅長夜哄她,男人低醇的語氣越發柔和:“乖,告訴我,在哪兒。別讓我擔心。”
一個冷峻的男人,語氣柔軟得彷彿能掐出水來。
金祕書就在一邊聽着傅總這種哄女兒的語氣,肉麻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面癱冷峻的傅總,對上顧導,簡直就算換了個人。
顧隨意坐在這裏,握着手機的小白手,五指漸漸地收攏。
耳邊聽着男人對她耐性十足哄着她的話,心裏像有一道暖流熨燙而過。
長長眼睫顫了顫,她的喉嚨止不住的發顫,眼眶紅紅又是想哭了。
“我在……”她給傅長夜報了她所在的停車地址。
*
此時。
顧家。
顧博明的腦海裏還在浮現剛纔在顧家餐桌上的一幕。
顧隨意淡聲說:“顧博明,你以爲我爲什麼提這個條件,你知道嗎?害死爺爺的人,就是顧語曼和黃玉楠。”
顧博明一聽,皺了皺眉:“顧隨意,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在說什麼胡話?我說,黃玉楠和顧語曼害死了爺爺。”
顧隨意淡淡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蒼白,她把唐卿寧聽到顧語曼和黃玉楠的話簡單地複述了一遍。
顧博明渾身一顫,顫聲說:“顧隨意,你說的是真的?”
顧語曼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顧隨意知道了她和媽媽害死了老不死的。
她驚慌地站起身,想也不想地就要替自己辯解:“爸爸,你別聽顧隨意,她隨便編的,我和媽媽怎麼可能會害死爺爺,顧隨意,你信口胡謅就要安我一個害死爺爺的罪名,你是不是就是不想我和媽媽好過。”
顧語曼看向顧博明,顧博明聽了顧隨意的話,正用一種顧語曼從來沒有見過的懷疑深沉眼光看她。
“爸爸。”顧語曼心裏一慌,要再解釋,“你不能聽顧隨意的片面之言。我沒有對爺爺做什麼,你聽聽她怎麼說的,說是她的經紀人聽到,誰知道是不是他經紀人說慌,她想要陷害我和媽媽,讓您把我和媽媽趕出顧家,爸爸,你千萬不要信她的話……”
顧語曼說着說着,見顧博明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慌忙去拉黃玉楠的手:“媽媽,我們現在被顧隨意冤枉,你說點什麼啊。”
黃玉楠一直平靜的臉上也出現龜裂的表情。
那天她和語曼在樓梯間那裏講話,果然被顧隨意的經紀人聽去了。
現在顧隨意是來興師問罪了。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黃玉楠的手抖了抖,壓下喉嚨裏的顫抖,神色還算鎮定:
“隨意,你說我和語曼害了公公,這是殺人的罪,你要說也得有證據。就爲了把我和語曼趕出家門,這樣污衊陷害我們,我和語曼……”
黃玉楠仔細想了想,那天語曼把老頭子從牀上拽下來,後面又延遲叫醫生。
但是也只是被聽見了而已,實質性的證據沒有,她和語曼大可不怕。
說到這裏,黃玉楠語帶哽咽,看向顧博明,被冤枉委屈得幾乎要說不下去。
“對對對,證據,證據呢?”黃玉楠一提,顧語曼也想通了,按捺下心底慌亂,反而質問起顧隨意,“沒有證據你就是污衊!”
“我沒有證據。”顧隨意對着顧語曼和黃玉楠兩母女,杏眸的光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嫣紅的脣角慢慢上揚成一個冷淡至極的弧度,“如果我有證據,你們現在還能在這裏?”
顧語曼趕忙轉頭看向顧博明:“爸爸,你看,她都沒有證據。”
顧博明看着顧隨意,眼底眸光閃了閃。
顧隨意目光冰冷慢慢掃過顧博明,最終落在顧語曼和黃玉楠母女兩個人身上。
她的眼底迸發的冷意令人心驚,脣角緩緩扯出的笑容那麼明媚,卻又那麼森冷:“你們以爲我回來是要讓顧博明相信你們害死爺爺的,不是的,我回來是爲了告訴你們兩個。就算我手上沒有證據,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眼底蒙上一層恨意的猩紅,喉嚨止不住的發顫:“黃玉楠,顧語曼,你們兩個對爺爺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好好的償還回去!”
顧隨意的話,就像一把巨大的鐵錘,重重地砸在黃玉楠和顧語曼的心裏。
驚得母女兩個人齊齊一顫。
臨離開時,顧隨意微微眯起杏眸,冷淡地說:“顧博明,這樣的顧家,不要也罷。”
............紅..........袖............添............香.........獨........家..............首....發...........
“這樣的顧家,不要也罷。”
顧博明腦海回想顧隨意最後說的這一句話。
越想越心驚。
顧隨意是什麼意思,真的是不打算拿出那兩千萬,拯救顧家即將破產的公司嗎?
任由顧家自生自滅嗎?
顧語曼和黃玉楠一個渾身顫抖,一個臉色還儘量保持平靜。
母女兩個都被顧隨意的威脅給駭到了。
顧語曼脣色發白的問黃玉楠,聲音戰慄:“媽媽,你說顧隨意會怎麼對付我們?”
黃玉楠儘管臉上還平靜,這時也六神無主,要說什麼。
被顧博明冷冽的聲音打斷了:“黃玉楠,顧語曼,你們真的對父親動手了?”
黃玉楠和顧語曼心尖齊齊一顫。
顧語曼不敢說話,她知道自己可能會多說多錯,只能求助地看向母親。
黃玉楠想要笑,卻笑得很勉強:“博明,你說什麼呢?我和語曼怎麼會做對父親的不利的事,你知道隨意一直都不喜我和語曼,她……她……說出來……”
黃玉楠說道這裏就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爲顧博明看着她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竟是不相信她。
“她在我們陷害你們有什麼好處?”顧博明反問了一句。
顧博明雖然討厭顧隨意,那是因爲顧隨意處處跟他作對。
不把她當父親尊重,又總是說話帶刺,惹得他越來越不喜。
但是這個讓人討厭的小女兒什麼性子,他也瞭解。
他把顧語曼和黃玉楠帶進了顧家,她就搬出去住了,回來也都是陪着老爺子,那麼張狂的性子,根本不把顧語曼和黃玉楠放在眼底。
那麼尊重喜愛老爺子的小女兒,不可能會把老爺子的死拿來隨便說。
顧語曼和黃玉楠臉色煞白,汗出如漿。
顧博明看着黃玉楠和顧語曼母女兩個人的臉色,也大概就明白了顧隨意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
顧隨意坐在這裏駕駛座。
掛了電話之後,她把手機扔在一旁副駕駛。
她繼續把頭埋在方向盤上,渾身的血液就像是冰凍了,手腳冰涼得可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有人敲車窗玻璃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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