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代號—9527 >第三章 提審白嬌嬌
    “長官,真的沒有什麼了。小人當天在胡老闆家用過膳就回去了。”

    李景善如實地說。

    雷洪站了身來,走到李景善旁邊,看着他說:“我提醒你一下,房梁!”

    “房梁……”

    李景善若有沉思好一會兒,忽然擡起頭回答道:“小人想起來了!胡老闆叫小人去修房子,除了工具是我自帶,修繕所需的材料都是胡老闆家自備的,房梁、窗鑠甚至直釘都備得齊全的很,就是材料都不怎麼好勒!”

    “怎麼個不好法,撿重點說!”

    這個小老頭說話墨跡,雷洪催促了一聲。

    李景善點點頭,吞了口吐沫星子接着說道:“就先說直釘吧,胡老闆備的固定房梁的直釘太短!我當時還問他有沒有長直釘,胡老闆他不太懂這個,說要不然他跑出去買。我當時礙了面子,就沒讓他去。因爲那根杉木房梁很輕,心想大不了多釘幾顆便是了。”

    李景善說了一大通的話有些口乾舌燥,但也沒敢跟雷洪討水喝,抿了抿嘴脣繼續講到:“那根房梁呢,是杉木的料材!當時小人就有些納悶,如今頂房架房基本用的都是榆木,一是因爲經濟便宜又耐用,二呢榆木材質厚重、結實不易燃。杉木的房梁雖然好看,但是貴呀!相比榆木的話材質要輕盈一些、疏鬆一些、易燃一些,哦對了!胡老闆的那根杉木房梁還短了一截!當時是我找了塊兒榆木疙瘩接上的……”

    “具體短了多少!你測量了沒有?”

    審訊中一直沒開過口的董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雷洪和李景善身邊,忽然問了這一句。

    李景善不認識董亮,在他眼裏穿着警服的那可都是長官!聽他聞詢就想了想立刻回答說:“小人有測量,短了三寸左右!”

    “三寸……”

    三寸就是十公分!那這就對上了!

    董亮心中一喜,轉過身去不知從哪抱來了一個黑乎乎的大塊物,湊到李景善面前:“您仔細辨認下,是不是這塊。”

    李景善接過大黑塊,左瞅瞅右看看,端詳了許久,最後臉上浮起了驚歎之色:“沒錯沒錯!就是這塊兒!雖然榆木疙瘩被燒成了炭,但小人當時要把它跟房梁接在一起,所以在榆木上釘了十二顆直釘!現在釘子不見了可釘眼還在!您數數,是不是十二個釘眼兒?”

    李景善說完將黑塊遞了過來,董亮沒有去接手,於是雷洪拿了過來,左右翻轉一數,確實有十二顆黑色的眼洞。看來釘子是被人爲的去除了。

    李景善見狀得意之色溢於言表,說話也快了許多:“絕對錯不了就是這塊啦!燒成灰我也認得它是塊榆木疙瘩!連針眼兒數都對得上,錯不了!錯不了!”

    此時董亮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但轉瞬即逝。雷洪背過身與他做了個簡短的眼神交流,隨後便對李景善說:“行,我的問題問完了,你先站一邊候着去吧!”

    李景善被帶下去後雷洪坐回了方凳上,案件審到此處,他終於有些明白了。

    房梁短了三寸,用榆木頂替,只要稍微在這塊榆木上動些手腳,綁上暗繩,在合適的時機用力一拉,那麼房梁就很有可能被人爲的造成坍塌現象!

    而死者胡遠又恰恰是被房梁砸中動彈不得,於火災中喪了命,這一切的跡象表明都不是巧合!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想到這裏,警長雷洪的內心彷彿被瞬間點燃了似的!他覺得這個案子肯定會如同民間故事一般傳奇精彩,也讓他有了一種包拯在世斷案的錯覺!

    而董亮眼角餘光一直瞄着他,雷洪那種既興奮又要強忍住的表情令他覺得有些搞笑。

    其實董亮的內心已漸漸平復下來。因爲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場謀殺遠遠不止雷洪想的那麼簡單,也並不會馬上就結束的。

    這個罪犯和他之前破案抓到的那些草包不能相提並論,此人智商奇高,狡猾且精於算計,作案時沉着、冷靜,犯錯極少。

    雷洪精神大振,坐姿都端正了許多!按照小本子記的順序,下一個該提審死者胡遠的鄰居趙宏海夫婦,然後是憲兵隊長李慶、夥計楊立、兩個車伕以及死者發小胡進喜,最後是白嬌嬌。

    可還沒等雷洪挨個提審呢,又被董亮打斷了:“雷叔,讓剩下的幾個都站過來吧。審訊的話直接先審白嬌嬌!”

    “嗯。”

    雷洪清了清嗓門,大聲喊道:“把他們所有人都帶過來!”

    收到警長命令,十幾個警員將剩餘幾名嫌疑人悉數帶到了審訊的場地前。

    雷洪迅速掃了幾人一眼,聲色俱厲地說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經過局裏偵查,現在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這是一場蓄意謀殺!兇手就在你們這些人當中!但不要怕,兇手我大概已經知道了!其餘人則是無辜的,但你們要配合調查!我問什麼回答什麼,不允許撒謊、狡辯和隱瞞事實!所有人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長官……”

    幾個人紛紛答道,沒有來及說話的也是連連點頭表示應承。

    雷洪又掃視了一遍,最後將視線定格在白嬌嬌身上。

    胡遠死去了六天,還未過“頭七”。南京本地風俗有個說法是頭七前不能下孝,因此今天白嬌嬌是戴孝而來。加上她身材嬌小柔弱,趁着一席白衣和臉上的面紗,雖看不清臉龐,但雙眼通紅,怎一個“慘”字了得,給人的感覺總伴着絲絲寒意。

    雷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現在他可不信這些表面東西了。對她懷疑也是最大的,儘管這個弱女子也差點死於那場火災之中。

    白嬌嬌如果不是兇手,那誰又能瞞過她而在房樑上做手腳呢?幾乎是不可能的。

    沒有多做耽擱,審訊即時開始。

    “白嬌嬌我問你,當晚你丈夫是幾時到的家?”

    “晚上十一點左右。”

    “誰把你丈夫背進了臥房?”

    “一個男的,我不認識他,好像是個車伕,楊立也跟在後面。”

    “火災發生時是幾點?”

    “大概凌晨一點多。”

    雷洪將口供薄拿了出來。前後仔細比對了車伕、楊立、四名酒友以及鄰居夫婦的供詞,與白嬌嬌所說的基本相符。

    “在你的供詞中,胡遠是半夜也就是凌晨一點左右酒醒了,下牀找水喝對嗎?”

    “對的,長官。”

    “因爲酒醉纔不小心碰翻了供熱的暖爐,然後爐火引燃了桌上的錦緞,最後釀成火災,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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