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蓉身邊的助理紀昀,在得知喬舒要來後,早早等候在噴泉池旁。見她下車,立刻迎了上去。
“大小姐。”紀昀掛着微笑問好。
喬舒懶得糾正他的稱呼,甚至不願給他多餘的表情:“老太太在哪”
“請隨我來。”
紀昀朝她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
喬舒邁步往前走。
周佩蓉的臥室在二樓,上了樓梯,紀昀先一步進去通報,然後再出來叫喬舒。
喬舒踏進臥室,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
她看見曾經精神矍鑠,精明得像老狐狸的周佩蓉,穿着睡衣躺在牀上,用高高的枕頭墊在脖子下方。
花白的頭髮凌亂的鋪在枕頭上,面容消瘦,眼窩深陷,已不復曾經的光彩。
褪去戾氣的周佩蓉,看上去跟普通的老太太沒兩樣了。
喬雅坐在牀邊,見喬舒走進來,當即起身:“你們聊,我出去看看藥煎好了沒。”
她破天荒沒有對喬舒甩臉色。
房門開了又關,臥室裏重新恢復安靜。
從喬舒踏進門開始,周佩蓉的視線就一直鎖定在她身上,蒼老渾濁的眼中閃過許多情緒,卻不再是從前的盛氣凌人。
喬舒站在原地沒動,跟周佩蓉保持約兩米的距離,她很平靜的啓脣:“說吧,找我來什麼事。”
周佩蓉知道她不肯再靠近自己,只有獨自撐着手肘,緩慢坐起。
一動腹部就鑽心的疼,周佩蓉臉色煞白,連連喘氣,好一會兒疼痛纔有所緩解。
“我現在相信老天是公平的了。”
喬舒面容清冷的啓脣,“壞事做太多,自有天收。”
周佩蓉被她一懟,臉色更差,她沉默幾秒,忽而微微一笑:“你的嘴還是跟從前一樣毒,得理不饒人。”
喬舒冷哼了聲,並不想辯駁什麼。
“不過算了,我叫你來,也不是想跟你翻舊賬。”周佩蓉毫無血色的嘴脣翕動,“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只想要你的一個承諾。”
聽到這句話,喬舒很想笑。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你也說人之將死,這種時候了,老太太你還想從我身上要什麼”她目光冷銳的盯着周佩蓉。
“你不要誤會”
周佩蓉說話時不敢太用力,否則腹部就疼痛難忍,她頓了頓,喘着氣繼續道:“我只想你承諾,在我死後,不要再對付喬家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到我這裏爲止吧。”
喬舒有傅陌寒做靠山,她一走,喬氏被滅簡直易如反掌啊
“我憑什麼答應你”喬舒冷冷反問。
“只要你答應,我會把你的身世告訴你。”
提及身世,便戳到了喬舒的痛處。
這段時間,她刻意忘卻這件事,不肯接受趙曼芝不是自己生母的事實,也沒想過要去找真正的家人
可現在,周佩蓉卻把話拋出來了,她想躲都躲不掉。
喬舒壓下心中波動的情緒,冷淡的說:“不好意思,我對自己的身世不感興趣。把我扔到孤兒院的父母,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