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師父的脣型,他說的應該是:“小嬌嬌,別恨師父。”
姬鳳瑤秀眉微蹙,呆坐在塌上。
她一遍遍重複回想這個畫面,確定他說的確實是“別恨師父”,不禁有些奇怪。
師父爲什麼對她說別恨他,從小到大他對她那麼好,她爲什麼要恨他?
唉,師父,徒兒不恨你,徒兒好想你。
姬鳳瑤感覺臉上有點涼,擡手一擦,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眼淚。突然有點想去見商熹夜,雖然他臉上的傷還沒痊癒,黑氣也還沒散淨,看看他那雙眼睛也好。
輕輕一躍跳下塌來,姬鳳瑤滿意地點點頭。
嗯,如今她也勉強算是有“輕功”的人了。
雖然飛檐走壁還有些勉強,踏水凌波也還不行,但翻個牆什麼的,綽綽有餘了。
商熹夜院子裏的暗衛們見姬鳳瑤來,心道以王爺如今寵王妃的程度,應該不需要提醒通報,所以便沒吱聲。
以至於屋子裏正在發愁的倆貨,根本沒想到,這鐵桶似的院子裏還能有旁人進來。
“王爺,要不,咱還是問王妃先支一萬兩銀子吧”無影頭一次爲銀子發愁。
“說了全部是她的,就都是她的,不許再問王妃要一兩銀子”商熹夜聲音低沉,不帶半分情緒,聽着有種不容抗拒的清冷。
姬鳳瑤前進的腳步頓在臺階處:“……”
等等,這倆的話是什麼意思?
“可明日清苑裏的開支……”
無影:“……”
姬鳳瑤:“!”
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王爺!
把買菜的銀子都送出去打腫臉充胖子,轉頭就向對手各種敲詐勒索媷羊毛。
姬鳳瑤總算明白,這貨爲什麼動不動就喜歡扒拉他的羊皮毯子了。
感情那一整塊皮的羊毛都是有主的,那哪是扒拉羊毛,那是扒拉錢呢!
姬鳳瑤想想還是不進去了,免得某死要面子的王爺犯尷尬癌猝死。
話說陳識羽和陳肖亦一對難兄難弟,在偌大的密林中逃竄奔命了好幾天,竟然十分“巧合”地在一處山洞偶遇了。
從小錦衣玉食,從來沒捱過餓、喫過苦的兄弟倆乍一重逢,不禁抱頭痛哭了一場。
跟他們一起逃進密林的士兵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不剩幾個了,剩下的也大多身上帶傷,萎靡不堪,像打獵、撿柴、生火這種事,兄弟倆也不得不自己學着做。
最令他們絕望的是,常常他們撿柴、打獵的時候都是好好的,偏偏獵物快烤熟的時候,追兵就來了,就像那些追兵是聞着烤肉的味兒來的。
如此追逃了幾天,陳識羽哪還不知道對方在存心耍着他們玩?
他乾脆也不跑了,有氣無力地撐着劍坐在地上,含恨帶怒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如此戲耍我們兄弟,到底意欲何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