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虛得再次冒出了尖牙，情緒顯得無比低落的姬鳳華，宓薇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你們魔物爲了迷惑人都這般拼命嗎，你知不知道你險些就死了！”
“我……”我只是以前習慣性地運轉《聚靈訣》都快練成了本能。
姬鳳華欲言又止，再次想到自己恐怕再也不是個靈脩了的事實，驀地眼眶就紅了。
宓曦雖然對他好，但她卻一直叫他小惡魔。
宓薇雖然人也好，但她卻一直本能地牴觸他、厭惡他。
兩個半大的姑娘都如此，更別提天闋城那滿城的，對他喊打喊殺的大人。
他現在活在世上，就是個異類，哪怕他心懷善念，哪怕他沒有犯下什麼罪孽滔天的過錯。
可他終究會連累爹、娘、哥哥、姐姐和姐夫！
“你……你哭了……”宓薇看見姬鳳華眼眶裏滑出了眼淚，然後把整張臉都埋進了膝蓋上的臂彎裏，頓時有些慌：“我又沒罵你，你哭什麼。你不用費那麼多心思，我不會殺你的。我答應過曦兒，要把你安全帶回隱宗，我就一定會把你全須全尾地帶回去。而且我可以保證，至少在你再見到曦兒之前，都沒人會要你的命，我爹孃也很疼曦兒，頂多就……就把你關起來罷了。”
姬鳳華聽到這些，心底更想念家人想念從前在禿鷲寨時，和那麼多小夥伴一起快樂的時光。
他明明是個正常的人類靈脩，爲什麼突然會變得如此？
聽到姬鳳華哭得更大聲了，宓薇頭都大了，連忙給姬鳳華手裏又塞了兩塊魔晶，道：“好了好了，這是曦兒給我的所有的魔晶，都給你，你別哭了，行嗎？”
“我不要！如果做不成人，那就讓我死吧，我不想連累別人”姬鳳華突然昂起頭，兇狠地摔開手裏的魔晶，猩紅的眸子噙着點點淚光，四顆小尖牙吡在脣外，奶兇奶兇的。
宓曦低頭看看滾到自己腳邊，冒着絲絲黑氣的魔晶，再看看臉色煞白，明明就虛弱得不行了的姬鳳華，有些莫名費解：“這周圍都是靈氣，對你來說是會致命的靈氣，你真的想死嗎！”
“也許我死了會更好”姬鳳華雙手拳頭捏得緊緊的，再次將臉埋回臂彎裏。
周圍的靈氣侵蝕得他很難受。
隨着體內殘餘的魔氣被消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髮膚都在被分解融化。
灼燒般的疼痛由內而外，身體裏就像烘了個大火爐。
宓薇持不見他的臉，但她能看見他緊握的雙拳手背上，都起了一道道黑色的灼痕。
“小、小惡魔，你別鬧了，你這樣真會死的”宓薇沒想到姬鳳華會真心求死，顧不得魔晶會傷到自己，趕緊從地上撿起那幾塊魔晶往姬鳳華手裏強塞。
可姬鳳華此刻鑽了牛角尖，身體越是難受，他就越犟，哪裏肯接魔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