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珊瑚劍已經順利地被製作成了法器,而且在原來的基礎上,還變得越發鋒利,自己就算是有了足以仗身的利器了。
於是,他就不打算再拖,打算今天就先到妖境裏去一趟。
上次進去時,從那狗妖和獾妖的口中,周昂得知,妖境之內有白天和夜晚,但卻沒有太陽和月亮。上次去,他已經見識到了晚上,這一次,他打算白天去,看看沒有太陽的白天,是什麼樣子的。
而他選擇的進出之地,當然就是自己悄悄購買的那處小院。
當然,現在他已經有了些經驗,這一次進去之前,就要做一些準備工作了。
一身看上去有些破爛的衣服,是提前已經預備好了的,這個並不難得,雖說周家現在從主到僕都煥然一新,早已沒有破衣服了,但崇光坊的那些當鋪裏,幾個銅錢就能買一身的抵當衣裳,還是有的是。
而這樣的一身破衣裳,能讓他在進入妖境之後看上去不那麼扎眼。
因爲根據上次的經驗,他發現妖境之內的那些妖怪的穿着,實在是破爛,一身新衣裳,再加上自己這張擱哪兒都得算是英俊的臉,實在有些過於的鶴立雞羣。
除此之外,他還要先做一次小實驗。
目前在他身上,最重要的、務必要隨身攜帶的物品,一共有四件,鏡子和山門的竹牌,都可以很輕鬆地貼身帶着,匕首“桃夭”很小巧,不管是收在懷裏,還是別在腰間,都不怎麼顯眼,但珊瑚劍的那個體積,就不好帶了。
而且珊瑚劍還是屬於那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普通的傢伙,絕對不能暴露,而如果裹上氈布的話,在身邊的其它妖都隨手拿一把鬼頭刀或大斧頭的情況下,又會變成另外一種“扎眼”。
但珊瑚劍又不能不帶,那是自己現在最依仗的兵器了。
如果是在外間,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周昂早就已經熟練地掌握了召喚符的製作和使用,只需要對珊瑚劍進行綁定,且自己離開珊瑚劍的距離不超過十里地的範圍,現在他可以輕鬆地一張符隨時召喚來。
但現在他要去的地方卻是妖境。
根據目前隱約掌握到的信息,這妖境無論進出,都是極難的事情。
那些名門大派裏,可以每過一段時間便想辦法打開一次妖境的入口,把弟子們放進去鍛鍊,但也每次也僅僅只能進去有限的人數,而除此之外,大家甚至都不知道有妖境的存在這回事!
別說那些藏頭縮尾的地下修行者了,甚至就連官方修行者的基層官員如高靖,都並不知道有妖境這回事——這顯然是被封鎖消息了。
至於封鎖消息的原因,也並不難猜。
可想而知,即便對於無論各方面都實力雄厚名門大派來說,進入妖境都是隻能小批次操作的事情,因此根本就不存在普及的可能。
所以,與其讓你們知道了之後瞎想,羨慕嫉妒恨之類的,還不如一定範圍內封鎖消息,讓這件事變成小範圍內的高端修行者專屬的祕密。
有了鏡子,目前看來,自己還是能隨時出入妖境的,而且想帶進帶出東西,也不是什麼問題,但這條“通道”是否穩定,是否隨時處於開啓的狀態,能讓自己隨時使用召喚符把珊瑚劍召喚進去,可就不好說了!
…………
小院內。
周昂很快就換好了一身破衣裳。
這衣裳被買下來之後,周昂嫌它在當鋪的庫房裏放了些日子,有些黴味,又畢竟是二手的衣服,因此還自己動手洗了一下晾乾,現在穿上身,只留下一些皁角的味道,雖然破舊,倒還合身且乾淨。
但這顯然不大合適,周昂跑到牆角到處蹭了蹭,把它弄得髒了些。
隨後,他又檢查一遍各種東西,把珊瑚劍放到小院房內的凳子上,確保一切都準備停當,便閉上眼睛,在心裏對鏡子道:“鏡子兄,帶我去妖境!”
鏡子忽然一下亢奮起來。
它似乎對進入妖境啊、殺妖啊……或者乾脆說是比較暴力的事情,呃,當然,也包括偷看女孩子之類的事情,特別的熱衷。
每次一到了這種時候,它總是顯得格外亢奮,且行動力超強。
周昂的眼睛剛剛閉上,腦海裏也剛剛溝通過,便忽然覺得自己周身一輕,那種奇怪的“穿梭感”當時就來了——片刻之後,就又結束了。
感覺自己雙腳踩到了實地,周昂睜開眼睛,卻是忽然愣住了。
片刻之後,他下意識地左右轉身打量,卻變得越發喫驚——這裏很明顯並不是自己上次進入妖境的地方。
這是一座不算小的房間,而且看那屋子裏堆着的一大堆劈柴,甚至還有好多柴炭,這裏似乎是什麼人家的柴房?
喫驚之後是疑惑——這裏是妖境?
如果是妖境,鏡子爲什麼沒有像上次一樣,把自己傳送到那塊大青石附近?
如果不是妖境……不對,我清楚地告訴鏡子,我要去妖境了呀!
愣了片刻之後,周昂的腦子逐漸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走到門口,順着門縫悄悄地往外看。
這一看,他又愣了一下。
外頭居然青磚碧瓦、小園香徑……儼然是一處豪貴人家的府邸模樣!
這能是妖境?
想到這裏,周昂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趕緊擡頭往天上看。
這毫無疑問是白天,亮度十足,並不比剛纔的翎州城的清晨稍差,但此時此刻當週昂擡頭,卻什麼都沒看到——天上並沒有太陽。
所以……這裏是妖境!
但周昂的腦子仍是懵逼得很,下意識地就問鏡子,“鏡子兄,你這是把我送到哪裏來了?”
然而鏡子並不回答,只是仍舊傳來莫名的亢奮。
房門只是虛掩,周昂順着門縫往外打量了一會兒,見院子裏似乎沒有什麼人,便索性大起膽子拉開門,走出去。
雖然距離所謂豪貴人家的宅第,可能還有些差距,但這庭院一看就修飾得還算規整,聯想到自己見過的呂家的宅院佈局,以及縣祝衙門的佈局,周昂隱約地猜到:這裏有可能是某個大戶人家家裏專門住下面僕役的跨院。
然而此刻,這院子里居然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