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的話，陸凜威卻將注意力放在忍耐上，“哦？這麼說，顧總這些年來，一直在忍耐？”
“……”
見他不答，陸凜威靠近他，繼續道：“我一早就告訴過你，要麼你將我媽，將我失去的童年還給我，要麼……就將你自己還我。”
顧擎霆在他貼上來之前，一把將他推開：“你當我跟你一樣噁心？”
“噁心？是，我噁心。”陸凜威說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也不想想，當年是誰追求了噁心的我？”
“你他媽……”顧擎霆忍不住爆了粗口，但後面的話他卻沒有說出來。
陸凜威自然不滿，慢悠悠的追問道：“我怎樣？”
顧擎霆沉着一張臉，目光陰鷙的看着他：“誰知道你他媽居然是個女裝大佬，我顧擎霆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瞎了眼的追過你。”
“呵呵。”
陸凜威冷笑着，雙手撐在桌沿上，一屁股做了上去。
顧擎霆看着他用得最習慣的一支筆被他壓在了西裝褲下，眼底驟然升起一片暴風雨。
“生氣了？”陸凜威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被自己坐住筆身的鋼筆，伸手將它解救了出來。
而後，他拿着這支筆，在手中把玩着。
那露骨的眼神，讓顧擎霆有種陸凜威手中拿着的不是筆，而是他一樣……
這個念頭生氣，顧擎霆忽然覺得有些反胃。
陸凜威是厲害，只要他想，就有辦法能夠讓顧擎霆生出負面情緒來。
陸凜威欣賞了一會兒顧擎霆不太好的臉色，才正式說明了來意：“我今天來，是正式向你宣戰的。”
他說完，從桌上跳下來，單手扶正了一下單邊眼鏡，對顧擎霆晃動了下他手中抓着的那隻鋼筆：“這支筆我就帶走了，看樣子你很喜歡它。”
“按說現在秦尤安手中的股份比你多，只要肯秦尤安想，她隨時可以搬進來，將你擠走。”
“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好歹我們也是在同一張牀裏睡過的男人。”
陸凜威說完，轉身就走了。
顧擎霆在他身後，聽着這句話忍不住將手按上胸口，有些噁心的乾嘔了下，“嘔……”
joe見陸凜威走了，趕忙走了進來。
見顧擎霆捂着胸口，關切的話脫口而出：“顧總，您怎麼樣？”
“沒事。”顧擎霆搖搖頭，臉色略有些蒼白。
joe見他是真的沒事，纔將最新消息告訴他：“思慕科技發來消息。”
顧擎霆頷首：“說。”
“莫總說他不屑於趁顧氏內亂對顧氏出手，所以您不必擔心腹背受敵。”
joe說完，不由在心下暗暗腹誹了一下莫斯遙虛僞。
如果顧氏不是出了內亂，以思慕科技的能力，現在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時間。
要是顧總有興致，直接將思慕科技打壓成中下流企業也不是不可能好嗎？
顧擎霆看着joe流於面上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
但他和joe的想法卻不一樣。
顧氏如今的情況，如果莫斯遙
即便因爲他的插手，同樣無法將顧擎霆打到，卻也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所以真要嚴格來說，這件事情，他的確是承了莫斯遙的一個人情。
……
按照約定好的，顧擎霆在陸凜威離開後，主動向蘇依然彙報了一下。
當然，他並未言明細節。
畢竟這細節中，還牽扯着一些他不願意回憶的往事。
當年他在國外留學時，認識了陸凜威。
起初陸凜威並不是個‘男人’，準確來說，當年的陸凜威在學校穿的一直是女裝。
就連資料上，關於他性別那一欄，寫的也是‘女’。
正因如此，他纔會誤會陸凜威是個女生，並在朋友的慫恿下追求他。
陸凜威在學校一向是以高冷學霸的身份定位的，自然不會輕易答應顧擎霆的追求。
但是有一天，陸凜威卻忽然找上他，說要讓顧擎霆做他男朋友。
當年顧擎霆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高冷女神願意屈尊，他當然不會拒絕，於是他們就在一起了。
爲了維持陸凜威高冷的人設，即便在一起之後，他們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即便是牽手這種情侶間普遍的事情他們也沒做過。
直到畢業晚會，他們都喝了酒。
酒壯慫人膽。
本以爲兩人在一起會天雷勾地火，卻不料在天雷地火之前，顧擎霆聽見他的呢喃聲。
他本以爲陸凜威說什麼‘弟弟’‘仇人’是他耳鳴聽錯了，所以並不放在心上。
但是，當顧擎霆終於有膽子摟上他，想要一親芳澤的時候，卻發現腰間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住了。
同爲男人，顧擎霆很清楚那是什麼。
自從那次之後，陸凜威就換回了男裝。
他在學校的身份，也換回了男性。
至於他們兩個大男人交往過一個學期的事情，就只有和他們玩兒的很好的三兩個人知道。
回國之後，顧擎霆很少會想起當年的事情，卻沒想到陸凜威會突然回國。
其實但年陸凜威之所以會主動提出和他在一起，就是因爲他發現了顧擎霆就是她母親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兒子，也就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
因爲這件事，陸凜威就對顧擎霆起了報復之心，故意接近他。
只是假戲成真，人心難測。
陸凜威在和顧擎霆的相處中，動了心。
顧擎霆對陸凜威卻沒有付出過那樣深的感情。
與顧擎霆而言，陸凜威不過是類似幻想初戀的存在，在知道陸凜威是男人之後，便捅破了幻想的那層窗戶紙。
這樣一來，顧擎霆和陸凜威之間，就連半點旖旎之情都沒有了。
如果說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麼的話，顧擎霆覺得，或許就是他的爸爸，搶了陸凜威的媽媽，以至於生下了他。
而他的出現，剝奪了陸凜威本該有母親的童年。
僅此而已。
收回思緒，顧擎霆讓joe來收拾了辦公桌，將需要的東西重新打印一份，不要的連同辦公桌一起銷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