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顧擎霆已經朝這裏匆匆趕來。
聽見腳步聲,蘇依然沒有擡頭,只是隨口一問:“夏寧,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
迴應她的只有放輕的腳步聲,以及比女人稍微粗重一些的呼吸。
這讓她不解的擡起頭。
待看清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真容的時候,蘇依然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畫具,一臉防備的看着他:“你是誰?”
男人一愣,下一刻就反應過來這次的客人還是個戲精,入戲太深。
心裏腹誹着,他腦子也轉的很快,下一刻就給出了答案:“哈哈哈,你見過我是達爾哆,遠近聞名的採花賊~!”
“達爾哆?”蘇依然念着自己名字,仔細想了想。
好像在哪裏聽過,但……她沒聽說過這裏還有采花賊啊?
而且這個男人看起來,也不大像是採花賊。
倒像是……鴨子?
從前她帶着小乖在國外生活的時候,也接觸過各種場所的男男女女,接觸的多了,本身就形成了一種意識。
以至於只要看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人是做什麼的,雖然不敢保證百分百認準,但精確度還是很高的。
達爾哆見這位客人忽然愣着,就兩隻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自己,不由有些懵。
畢竟是第一次扮演採花賊,還沒有經驗,達爾哆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就癟下臉道:“你尊重一下我身爲採花賊的職業好嗎?”
蘇依然深信自己的直覺,面前這貨一定不是採花賊。
即便是,那也是剛入行的,如果可以勸他回頭是岸吧。
想着,蘇依然努力平復自己砰砰的心跳,故作訝然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成爲採花賊了?”
達爾哆似乎想到自己一隻鴨,居然要扮演採花賊,有些鬱悶地撇了撇嘴:“……剛剛。”
見狀,蘇依然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他在出來當採花賊之前,絕壁是隻鴨子!換種說法叫牛郎,再換種說法叫少爺,再……無論換成什麼說法,他都是拿錢陪睡的那種人。
想罷,蘇依然清了清嗓子,苦口婆心道:“當採花賊沒前途,你還是做回老本行吧。”
達爾哆似乎不太瞭解中文,聽見這個陌生的詞彙,懵了一下:“老本行是什麼?”
蘇依然試探給出一個詞:“鴨子?”
達爾哆汗顏:“……我現在就是鴨子。”
蘇依然反問:“那剛剛不是還說你是採花賊嗎?”
“劇情需要。”達爾哆說着,丟給她一個心累的表情。
如果不是客人的要求,他用得着這麼費心費力的兼職演員嗎?
蘇依然看出他的幽怨情緒,一臉同情:“幹你們這樣要求這麼高了嗎?”
達爾哆白了她一眼,“……客人,你這樣就不對了,明明是你提出的要求,現在說的好像和你沒關係似的,是不是不太厚道?”
蘇依然懵:“我什麼時候成你的客人了?”
達爾哆也懵:“你……不是你叫的客房服務嗎?”
蘇依
達爾哆:“……”
兩人面面相覷一番,蘇依然知道自己是被人陰了。
眼看着兩人的誤會解除,房間的門也被人用力撞開了。
‘砰——’的一聲,房門搖搖晃晃的。
若是門能擬人化,此刻它絕對會化成一副飽受摧殘的病弱美人,死死的瞪着‘欺辱’了它的男人。
顧擎霆在聽見那個男人接了電話之後,真是刻不容緩的來了。
向yurer的人要了蘇依然住的房間號,他一口氣兒不帶喘的跑了過來,甚至不敢多想,直接將門給撞開了。
蘇依然看着某人來勢洶洶的樣子,心底暗道不妙。
看着他眼底掛着的紅色血絲,她有種見了殺神的感覺。
絲毫不做猶豫,蘇依然丟下畫具走上前,軟軟的靠進顧擎霆懷裏,輕哼道:“老公~”
顧擎霆身上的戾氣稍微收斂了下,伸手擁住主動投懷送抱的小嬌妻,望向達爾哆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殺意,“你是誰?”
“我……我叫達爾哆,是這一帶有名的……”達爾哆話說一半,不用蘇依然提醒,主動就頓了片刻。
三秒後,他開口繼續道:“我是這一片有名的便衣執法!”
“噗~”從知道達爾哆這個做客房服務的爲了套客人歡心,居然要扮成採花賊開始,她就看出了這人戲很多。
可沒想到他這腦子還挺靈活的,藉口什麼的,都不需要動腦子想,分分鐘就編出一茬兒來。
甘拜下風。
蘇依然正幸災樂禍着呢,忽然感覺自己的臀部被擰了一下。
實實在在的那種擰。
重重的順着臀肉,扭了一圈。
這讓蘇依然的臉色都扭曲了。
偏偏她身邊的罪魁禍首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一本正經的盯着達爾哆胡說八道。
達爾哆說完話,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這個男人說信他或者不信他,當即擡起腳就想溜。
然而他剛一動,就聽顧擎霆開了口:“你要是再亂說話,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的便衣執法。”
達爾哆本想反駁他就是便衣執法的,但是對上顧擎霆的氣勢,他反駁的話就吞進了喉嚨了。
這個男人氣勢好強,對上他,讓他有種面對死神的感覺。
即便這個男人長得比他的兄弟們都要俊美。
或許上帝造人的時候,也是看心情的。
心情好些的,就比如他客人的男人,心情不好的……就比如他,達爾哆本人。
想着,達爾哆十分迅速地擺明了自己的位置,十分嚴肅的看着蘇依然道:“客人,我……我解釋不清楚了,你自己解釋吧,這單生意我不做了。”
說完,房間裏的冷空氣直線下降。
特別是離顧擎霆最近的蘇依然,已經哆嗦得不成樣子了。
蘇依然下意識的縮瑟,再次惹到了顧擎霆。
他擋住達爾哆去路的同時,眸色深沉地看着蘇依然,一副質問的語氣:“很怕我?”
“沒,就是有點冷。”
蘇依然嚥了口口水,心虛的視線在房間裏亂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