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相同的是，老太太也沒有看他。
看着母子二人詭異的默契，蘇依然心中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他們不會因此生出什麼嫌隙吧？
“這事兒我自有分寸，你就別瞎操心了。”顧擎霆看出她的想法，低聲安撫。
蘇依然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顧老太太緩和最初的震撼，語氣平靜地問道：“你的話到底什麼意思？還請你說清楚。”
“在回答林小姐的問題之前，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
男人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塊懷錶，“我原本是個孤兒，是被陸總救濟的，因爲身上帶着一塊懷錶，所以名爲淮生。”
淮生說完，將懷錶打開。
懷錶內，放置着一張照片。
因爲有些年頭了，照片看起來有點兒老化泛黃。
但這一點瑕疵，並不影響畫質。
懷錶內放置的照片是一男一女，二人正甜膩的靠在一起。
且不說畫面中的男人，顧老太太一眼就認出，那個笑得一臉春情的女人，是她！
她能確定照片上的人是自己，卻無法知道，她爲什麼會出現在照片上。
她的記憶裏，可沒有這一段。
“林小姐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也沒什麼奇怪的。”
淮生說着，將懷錶遞給她：“不過這東西，本是林小姐應得的，現在就送給你，權當是物歸原主的了。”
“至於畫面中的男人……林小姐想不起來，不妨問問身邊的人，或許他們知道些什麼呢？”
“對了，被林小姐你拋棄的男人，此刻還沒死心呢，如果林小姐回心轉意了，或許可以和故人見上一面。”
淮生說完，擡頭看向顧擎霆，“故人的聯繫方式，林小姐找你的第二子要，就好了。”
言罷，他轉身就要走。
葉楓動了動身，想要攔人，卻被顧擎霆制止了：“讓他走吧。”
說完，顧擎霆朝老太太看去。
不出所料，老太太此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也是，忽然得知自己多年存在的記憶居然是假象，只怕很少有能能夠報以平常心吧。
“你們這是在演戲嗎？諜戰劇？還是……特工隊？”
如今緊張的時刻，一道好奇的聲音插了進來。
聽到聲音，蘇依然擡頭朝着一臉好奇的小女友看去。
面上一片無奈：“你想多了，我們沒在拍戲。”
“剛纔多謝你了。”雖說讓小女友幫忙，並未給自己帶來什麼便利，甚至還拖累了顧擎霆。
但她到底幫了忙，蘇依然無法否認。
小女友倒也不蠢，從之前蘇依然在電梯裏的表現，以及現在的場面就能看出來，她壓根沒幫到忙：“不用謝我，沒幫到的忙，我可不白佔你便宜。”
說完，她晚上男友的手臂，對蘇依然撇嘴道：“你下次求救別動手動腳的，這次是我心情好，要是碰到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可就不是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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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嚴肅的說完，和蘇依然說了句有緣再見，就拉着男朋友走了。
蘇依然望着神情落寞的顧老太太，有些欲言又止。
顧擎霆則是拉着她的手，無聲安撫。
葉楓直接作爲一塊背景板存在，絲毫不需要讓人操心。
詭異的安靜下，空氣異常沉悶。
過了一會兒，顧擎霆對葉楓道：“你去把那兩個人處理了。”
葉楓對他抱了抱拳，就退下了。
顧老太太聽見葉楓關門的聲音，神情頹敗地扭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他們：“淮生說的，你們都知道？”
蘇依然稍作遲疑，顧擎霆直接點頭。
看着他這麼幹脆的樣子，蘇依然有些無奈。
這種時候，太過直接，或許並不是件好事。
老太太不誤會還好，她要是誤會了，豈不是……
平白傷了母子關係。
蘇依然想歸想，爲了不讓顧擎霆真的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弄差了，趕緊開口道：“這件事我們也才知道，只是事情太過匪夷所思，這纔沒和您說。”
顧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眼中並無責怪，只是語氣稍顯平淡：“有什麼就和我直說了吧，藏着掖着的，是要讓我從別人嘴裏聽見這事兒嗎？”
蘇依然知道，老太太雖然沒有明說，心裏到底是有疙瘩的。
只不過這事兒還真不是三言兩語的能夠解釋的，她只好將目光放到顧擎霆身上：“你來說還是我來說？”
顧擎霆見狀，給她一個鼓勵的神情，自己則是起身走向陽臺。
蘇依然醞釀了一會兒，才道：“這件事我和擎霆都是自己發現的線索，所以事實究竟怎麼樣，我們也說不準，媽您就好了。”
顧老太太點頭。
“您還記得上次您認的乾兒子嗎？陸凜威。他其實……是您和老陸總的兒子。”
“據說當年您和現在的老陸總……”
蘇依然語速適中地將自己知道的消息整合清楚說了出來。
聽她說完，顧老太太已經維持不了平靜了，“你，你是說……淮生的話都是真的？我真的曾拋夫棄子？”
“也不能這麼說吧……”
蘇依然否定了她的說法：“當年的事情，您也不過是受害人，商業聯姻本就是名門千金的責任，當年老陸總身份地位與您太過懸殊，纔會導致您和他的情路坎坷……”
蘇依然曉之以理地說了一通，顧老太太臉上的神情雖然緩和了些，但到底還有幾分自責。
雖然她沒有想起來之前的事情，但是，從蘇依然口中聽到，自己曾經拋棄了深愛，和聯姻對象結婚，她到底也是於心有愧的。
好在顧老太太也不是個愛糾結的人，聽蘇依然說完之後，火速分析了眼下的情形。
半晌後，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蘇依然：“你說陸凜威是我的親生兒子？那他現在在哪裏？”
蘇依然見她面色和緩，還沒鬆口氣，就聽到她說起陸凜威。
蘇依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總不能在老太太剛知道自己多出一個親兒子，就告訴她，她那個兒子已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