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只給予對方最商業化的客套:“我聽說宋家在圈子裏的風評一向不錯,最近正好閒着,就想來和宋董結識一番,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縱然明眼人一聽就知道蘇依然這話沒幾分真心,但蘇依然的身份擺在這裏,無論她是真心假意,有這份心,對宋紐鈾,對整個宋家來說,那都是燒了高香的事情。
這種情況,宋紐鈾自然是要上趕着討好的。
要知道,帝都所謂的上流商圈裏,能拍的上號的不少。
但是向顧擎霆那種程度的人,卻就他一個。
今天,顧擎霆的老婆親自來視察,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足以讓宋家蓬蓽生輝。
就算宋家沒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光就顧夫人親臨這一點,就夠宋紐鈾在外面挺直腰桿了。
宋紐鈾不知道蘇依然此行究竟有什麼目的,便一直試着找話題:“顧夫人,您來的匆忙,我這也沒備下什麼好禮物,真是怠慢了您。”
“宋總不必客氣,我來本就是叨擾了。”蘇依然說着,佯怒地看向姜媛:“都是我這個手下粗心,昨天就讓她備好了禮,結果臨出門將東西給砸了。”
蘇依然臨時起意的話,在姜媛聽來,卻多了幾分意思。
她根本就沒想過要給宋家送禮,更沒有吩咐過她。
現在這麼說,不過是爲了顧全她的面子而已。
這麼想着,姜媛自然不會糾正什麼。
就算真的有問題,姜媛也不能下了蘇依然的面子。
是以,蘇依然指責了她,她很配合的‘自責’地低下頭去。
蘇依然見狀,衝她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這一天到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別在我跟前礙眼,想去哪兒去哪兒。”
‘被嫌棄的’姜媛應聲退下。
姜媛走出去的時候,腳下不小心踉蹌了一下,栽到宋青書身側。
宋青書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姜媛低聲道謝,晃着腦袋走了出去。
宋青書收回手時,察覺到手裏多了東西,不過他知道這是對方故意留下的,也就沒有聲張。
那邊,宋夫人的女兒宋如茵扮作乖乖女,親自給蘇依然沏了杯茶:“顧夫人,您喝茶。”
“宋小姐客氣了。”蘇依然客套一句,並未喝茶。
宋夫人見狀,給宋如茵低了眼色,示意她去取別的東西來,蘇依然權當沒看見。
宋紐鈾和蘇依然說了會兒話,蘇依然總算是‘意會’了他的意思,主動開口問道:“宋董,聽說宋氏最近不太景氣?”
宋紐鈾是想引着蘇依然到這個點上來的,卻沒想到對方問的這麼直白。
宋家如今的確是在走下坡路。
這種事情帝都裏都傳開了,他沒必要瞞着,就是真的瞞着以蘇依然的能耐,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到時候他撒謊豈不是喫力不討好?
可要是直說,宋紐鈾也有顧慮。
要是對方有心注資,卻因爲宋氏沒有發展前景而放棄了,那對他來說,無異於是從天堂到地獄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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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紐鈾一聽,險些嚇傻了。
他還沒想要一個兩全之策,蘇依然就要放棄了?
不,這怎麼行?
宋紐鈾趁蘇依然話音落下,趕忙道:“顧夫人您誤會了,宋家的情況那本也不是什麼祕密,況且以宋夫人您的身份來說,想知道什麼都不是問題。”
宋紐鈾說着,也顧不上維護宋家的面子了,趕忙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宋氏如今的確有些力不從心了,不過您放心,只要有了資金注入,宋氏有一定能夠東山再起的。”
宋紐鈾說着,爲難地瞥了她一眼,不住的訴苦:“哎,只可惜這年頭……多是薄涼人啊,宋氏想要找人注資,卻發現各個企業的人都忙着自保,根本就空不出閒錢來……”
“哦?”蘇依然故作疑惑:“可是我聽說,宋氏如今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宋紐鈾篤定:“這怎麼可能?我還能騙你不成?”
“難道是我聽錯了?”
蘇依然蹙着眉,將宋家和葉家聯姻的事情說了出來:“前天參加晚宴的時候,我聽總統閣下說了幾句閒話,還以爲他說的是真的,原來竟然是他弄錯了。”
蘇依然這狀似輕鬆的話,讓宋紐鈾愣了下,而後他飛快的否定:“不不不,總統閣下怎麼會聽錯呢?不知道顧夫人您都聽了些什麼話?我作爲當事人,應該被旁人清楚一點,要是有什麼不對的,我也好及時幫您糾正。”
“總統閣下也沒說什麼,就說……他覺得葉家那位小姐品行不端,說和宋家定親,明着是雪中送炭,實際上卻是卸磨殺驢……”
蘇依然說着,話鋒一轉:“原來這就是個誤會,虧的我還擔心宋家往後的發展呢。”
蘇依然作爲一個外人,有什麼需要關係宋家發展的?
很顯然,她是對宋家的企業,動了心思的。
只要蘇依然說服顧擎霆,讓顧氏跟宋氏合作,那對宋氏來說,無異於是一步登天啊。
這麼想着,宋紐鈾心底越發激動,就連嘴角都忍不住上翹起來。
蘇依然見他這樣,也只是笑而不語。
宋青書見衆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便將姜媛塞到他手裏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
是一團被揉的皺巴巴的紙。
宋青書輕嘆一聲,將紙張攤開。
上面寫着五個字:出門,談婚事。
字簡潔,意思卻不簡單。
宋青書環視一圈,見都不曾在意他,他也就不在這兒乾站着了,而是匆匆出了門。
宋家小花園內。
姜媛無聊地蹲着望天,她已經在這兒等十分鐘了。
要是宋青書再不過來,她就要殺回去了!
該不會是宋青書那個人就是個呆子,沒察覺到她留下的紙條吧?
如果真是這樣,她覺得這個宋青書不幫也罷。
這麼呆頭呆腦的人,就是幫了,也不過給自己找個累贅,不若直接作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