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白卻是穿着羽絨服,腦袋上戴着帽子,又怎麼會感覺脖子發涼?
不是風吹的。
是她的第六感神經,感受到了來自背後的危險,對主人發出的警報。
展小白雙眸瞳孔一縮,想回頭,卻不敢。
就彷彿,只要她一回頭,就能看到一張特可怕的鬼臉,立即嚇死。
不回頭,這種驚悚的感覺,就會消失?
肯定不會。
而且還越來越清晰。
“可怕的莊純。”
展小白明白怎麼回事了。
在青山時,莊純就已經試圖闖進她家裏,把她和任明明全部幹掉過。
幸虧她腦子忽然抽風,就在展小白倆人閉目等死時,莫名其妙的走了。
然後,沈嶽爲了引開莊純,在離開青山時特意敲鑼打鼓的。
沈嶽成功把莊純引來了京華,但展小白卻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也跑了過來,今晚還又被她好死不死的被她發現。
那晚在青山時,還有任明明陪着小白姐一起死。
現在,她卻要獨自成爲莊純的獵物,心中有多麼的悔恨,就別提了。
好像等了一萬年那樣漫長,都沒等到有鬼爪掐住脖子的展小白,才啞聲問:“莊,純?”
“你的感覺很敏銳。”
莊純陰惻惻的聲音,就像從地裏冒出來那樣,能冷到人的骨頭縫裏。
展小白強笑了下,又問:“非得,非得殺我?”
莊純反問:“你有不死的理由嗎?”
展小白立即回答:“一大把!”
這可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展小白必須抓住莊純給的最後機會,大着膽子慢慢的轉身。
一個黑影,站在距離她足有十幾米遠處的河堤斜坡上。
雖說是黑夜,又是在綠化帶後的河邊,可展小白還是能借助河對面的燈光,看到了一雙眸子。
然後,纔看到那張泛着妖異色澤的狐狸面具,看出莊純穿了一件黑色風衣,戴着風衣帽子。
莊純居高臨下的看着展小白,好像笑了下:“說。”
展小白的腦轉速,從沒有過的快:“第一,我不是他唯一的女人。第二,他是別人的未婚夫。第三,如果讓他知道你殺了我,他會爲我報仇。第四,殺戮,從來都不是讓男人愛上女人的辦法。”
展小白不是沈嶽唯一的女人,莊純早就知道。
知道這點,莊純還是要殺她,是因爲很清楚她在沈嶽心中的地位,比其他女人加起來,都要高。
既然這樣,沈嶽是誰的未婚夫,就不重要了。
至於展小白死在她手裏後,會不會原諒她,莊純表示從沒考慮過。
理由很簡單,優曇王不會理睬他是什麼感受,只要能確定這是她的男人,就可以用武力把他給強了。
莊純小時候,也曾經聽說過惡少強搶民女的故事,只要有了孩子,一切都好說啦。
雖說她有絕對把握,能強行把沈嶽帶回她的世界,再把他強了……可莊純還是很清楚“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也希望他能真心愛上她。
所以在聽展小白說出這四點後,莊純直接忽略了前面的,緩緩的問:“你有辦法,讓他愛上我?”
現在,可是考驗小白姐口才的關鍵時候了,千萬不能掉鏈子。
展小白暗中驚喜,表面上卻雲淡風輕的笑了下,倚坐在了欄杆上,擡手攏了下鬢角髮絲,拿捏出視死如歸的風度後,才淡淡的說:“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間,你必須先承諾不能殺我。以後,也絕不
能再找我。”
“呵,什麼時候,一個賤民也敢和我討價還價了?”
莊純森然一笑中,鬼魅的撲了下來。
展小白大驚,哪兒還顧得上風度這東西,慌忙尖聲叫道:“除非你不想他愛你!”
隨着展小白叫出的這個“你”,莊純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法那樣,定在了她前面三米處,右腳擡起。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剛纔還在十幾米外,就算打死展小白,也不敢相信這妖孽能在電光火石間,就撲過了十米的距離。
更爲能及時叫出這句話,讓她停住腳步,而心中慶幸萬分。
展小白可不知道,莊純纔不會管她鬼叫什麼,就算要聽,也得掐住她脖子後,再聽也不遲。
優曇王習慣把人的小命捏在手心裏,再問想知道的問題。
可就在她即將撲到展小白三米處時,那種莫名的,該死的感覺,驀然出現。
那晚在青山春天花園,莊純正準備撲進沈岳家裏,抓死展小白和任明明時,剛邁進家門一步,就感覺好像遭到三萬五的強電電擊,所有力氣立即被黑洞吞噬了的恐懼感,重現。
那晚急匆匆的逃離春天花園後,莊純就反覆考慮過怎麼回事。
別看她來自那個世人未知的世界,小時候也曾經聽媽媽講述過門神的故事。
每一戶家,都有各自的門神。
門神這東西,對入室搶劫的小偷沒啥用處,專職抵擋那些邪魔鬼祟。
別看莊純很驕傲,可她很清楚她就是個邪魔鬼祟,
不然怎麼長着毛茸茸的狐尾?
既然她是邪魔鬼祟,在擅闖良民家時,被門神抵擋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可今晚呢?
展小白是站在河邊的,空蕩蕩的哪兒有大門。
那麼,莊純在撲過來時,那種讓她恐懼的該死感覺,怎麼會再次重現,讓她不敢再往前邁一步?
“這種可怕的氣場,來自展小白本身!”
莊純還是很聰明的,馬上就想到了這點。
可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她否決了。
理由很簡單,她第一次在映秀湖畔試圖殺展小白時,可是擡手就能碰到的,那時候也沒有當前這種感覺。
究竟,是怎麼回事?
心思電轉間,莊純緩緩縮回腳,藉着展小白的尖叫聲,後退兩步,故作不屑的輕哼:“哼,你先給本王說說。說的有道理還倒罷了。說不好,呵呵,明天一早,就會有人從河裏發現你的屍體。”
“我這麼個水靈靈的小美女,你怎麼捨得殺呢?”
展小白乾笑了聲,看到莊純眼神一閃後,連忙又說:“稍安勿躁。你,你把我嚇得忘記說什麼了。”
莊純到揹着雙手,昂首看着天,很隨意的向前走:“希望你能儘快想起來,我沒有多少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