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劍軒眼珠子轉個不停,示意柳玉瑤不要去。
柳玉瑤當做沒看見,目光望着峭壁,露出沉凝之色,此峯頂,她一年前雖然攀登上去一次,但那也是依靠前人留下的上山之路,僥倖攀登上去的。此時,再次攀登,她也不敢大意。她縱身一躍,便爬上了峭壁。她的武功較之一年前又有了很大的進步,只見她手足並用,在懸崖峭壁間縱躍而上,身形極爲靈動,輕如飛鳥。
尹劍軒望着這一幕,心都提到嗓子上了,可是他又束手無策。半盞茶過後,他的身子恢復了自由,解了自己的啞穴,只是此時,柳玉瑤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峯頂白霧之中,尋不到蹤跡。他心中想到:“我豈能讓柳姑娘爲我冒險。”當下,他也不能幹呆在原地着急了。運起內力,足下一點,飛身而起,手足並用,很快便爬上了十餘丈的高度,整個人貼在峭壁上。仰頭望去,只見上方雲霧繚繞,也不知距離峯頂還有多少距離。他調整呼吸,運起內功,在凸起之處借力,縱身躍上,又是慢慢的向上爬大約七八十丈的高度,便見峭壁如同一面光滑的鏡子,更無一點借力之處。他哪能再上去一步,他也不知道柳玉瑤是如何上去的。他腦中有了放棄的念頭,但是一想到,柳玉瑤在爲他冒生命危險,他也就顧不得許多了。當下就把插入腰間的長劍拔了出來。往上方峭壁上刺去,在他的內力輔助下,頓時將如鏡子般的峭壁刺出兩個坑洞。
尹劍軒心中鬆了一口氣,暗想:“還好這峭壁的岩石不是堅硬不比。”接着,他又試了一下兩個坑洞能受的住力的情況下,又向上挖坑洞,身子緊隨而上,在這般情況下,花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他又爬上了十餘丈。
在這種視野不清的地方,唯有慢慢向上爬,纔是唯一的安全之路。
尹劍軒定了定神,望着手中彎曲,出現缺口的利劍,心中苦笑:“這般下去,就算內力耗得起,利劍也要鋒摧刃折啊。”仰望上方,仍是白茫茫一片,又想:“也不知道這山崖還有多高,不過,到了現在也只能拼一拼了。”又是按照同樣的辦法,向上爬了七八丈。
忽然,他心中驚訝,旋即大喜:“這是……已經到峯頂了。柳姑娘說的沒錯,這峭壁果然不是很高,只因它的頂峯常年被雲霧包圍,才顯得它高不可攀。”
尹劍軒雙腳塌地,目光掃去,雲霧繚繞,可見度不是很高,不過隱隱可見峯頂是一個巨大的平臺,積滿了皚皚白雪。
尹劍軒腳步輕移,小心翼翼的走動,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見到柳玉瑤的身影,心中一慌,忍不住叫道:“柳姑娘,你在哪?”一聲喊完,並無任何的迴音,四周仍是靜悄悄的,他心中一緊,企盼柳玉瑤不要出事纔好,接着又是喊了兩聲,不過,還是無人迴音。他心中慌亂,只道柳玉瑤已經出了不測。
突然,他聽見有人噗嗤一笑,霎時間,尹劍軒表裏表外都掛滿了笑容,這個傳出笑容之人除了柳玉瑤還能有誰。他望見柳玉瑤的身影,無奈苦笑道:“柳姑娘,你這也太戲耍在下了。”
柳玉瑤笑道:“小女子哪裏敢戲耍尹少俠啊。”
尹劍軒道:“那我叫了你三聲,那你爲什麼不理我?”
柳玉瑤訝異道:“你叫了我三聲?有嗎?我怎麼沒聽到。”
尹劍軒道:“算了,你沒事就好。”
柳玉瑤道:“我可是真的沒聽到你叫我。我爬上峯頂之後,忽然觸景有感,對所學武學有了新的領悟,於是就進入了修煉狀態,我是被你的吼聲給驚醒的。至於你之前叫過我,我還真是沒聽到。”突然,她展顏笑道:“不過,能看見你的真情流露,倒也是很有趣。”
尹劍軒沒好氣道:“這不是真情流露,這只是感激,及愧疚。”又緊張的問道:“你剛纔在練功,突然被我驚醒,你不會出什麼事吧?”高手練功是最忌諱打擾的,如今在不經意間,他打擾了柳玉瑤練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他就難辭其咎了。
柳玉瑤忽然“啊”的叫出聲,道:“被你這麼一說,我忽然發現經脈受損,寒氣入體,我好冷,你快抱緊我。”說着,往尹劍軒身上靠過去。
尹劍軒閃身避開,輕斥道:“柳姑娘,你是姑娘家,還請矜持一些。”
柳玉瑤冷哼了一聲,旋即,表情一肅,說道:“我不是叫你在下面等我嗎?你怎麼也爬上峯頂了?”說着,臉上露出紅暈,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尹劍軒見到柳玉瑤俏臉含春,看着他含情脈脈的樣子,頓時頭大如牛,心想:“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狠下心來,喝道:“柳姑娘,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或許你對我那不是愛,可能你是想追求一種感覺,一種刺激。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不會愛你的,我對你只有感激,我愛的人是雨汐。”
柳玉瑤姿顏天下少有,又對他情深義重,若說他對柳玉瑤沒感覺,那是假的。可是,他已經和莫雨汐海誓山盟了,如何能再去喜歡其他女子,這樣對莫雨汐不公平,對柳玉瑤也不公平。他現在唯有狠下心來,讓柳玉瑤徹底斷了念想,這樣對他們三人都好。
柳玉瑤芳心一痛,強笑道:“可我至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
尹劍軒心中不忍,道:“柳姑娘,對不起,是我說話太重了。”
柳玉瑤勉強一笑,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道:“沒事!不說這些了,你跟我來。”說着,領着尹劍軒往一處小高坡走去。
尹劍軒走上小高坡,突然驚咦一聲,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溫度突然升高了?”
柳玉瑤笑道:“這就是龍血草散發出來的熱力。”
尹劍軒嘆道:“沒想到龍血草散發出來的熱力會這麼強。竟然在這冰雪之地中,還能形成一方熱土。”
兩人又是向前走了十幾步,地面不再是白雪覆蓋,而是乾裂土地。前方土地上有一株暗紅色的小草,其狀如龍,散發着神輝,似乎有着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