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醫生:重生之路 >第二章 海市蜃樓
    ♂nbsp; 灼熱的太陽當空照着,對我無情地炙烤,擡頭望去,讓人炫目。遠處的沙丘朦朦朧朧,蒸騰着熱氣。腳下的沙礫彷彿熾熱的鐵板,每一步都備受煎熬。

    翻過眼前的沙丘,突然發現遠處的盆地中居然是一片廢棄的遺蹟,小片的胡楊樹林掩映一道小小的月牙灣,藍色的泉水似乎正汩汩地涌着。虛無縹緲,若即若離。

    我眼裏發出了光,踉踉蹌蹌,幾乎是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對生的渴望讓我插上了翅膀,向着綠洲奔去。

    就在我狼狽不堪地下到盆地底部的時候,眼前的綠洲突然消失了。四周突然幻化出一片流沙,旋轉着將我向下捲去。

    我趕緊轉身向沙丘上跑去。可是背後的沙丘卻越陷越深,越轉越快。流沙抓住了我的腳踝,眼看就要將我拖走。突然一雙強有力的大手將我攫住。我擡起頭,與他四目相對,太陽的光線從他的背後射過來,讓我看不清他的臉。正當我感到鬆了口氣的時候,他卻突然將我凌空抱起,扔向了流沙深處。

    我猛地坐起,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漆黑的房間裏沒有一絲光亮。

    原來是夢。我渾身盜汗,精疲力盡,身下的牀單溼了一大片,每個關節都像是被人毆打過一般,痠痛難忍。

    我拉開窗簾,整個城市的夜景一覽無遺,星星點點的路燈孤獨地閃爍,喧鬧的車流因爲堵塞不耐煩地按着喇叭,曾經如此的喧鬧,現在聽起來卻倍感親切。我又回到了人間。

    衝了把熱水澡,打開冰箱的門,喝了口冰鎮的牛奶,冰涼的液體順着口腔、食道直滑進胃裏,讓我感覺好多了。

    我拿出了早上下班買好的羊肉,點火,倒上橄欖油煎炸。另一邊開始淘米,拿出了電飯鍋。等到羊肉炸至金黃,肉香飄滿整個房間的時候,我關上了火,把羊肉和米一起攪拌均勻,加上些切了絲的胡蘿蔔,放入電飯鍋開始蒸煮。

    冰箱裏還有些土豆和雞胸肉,我把雞胸肉和土豆切成丁,放進鍋裏煮熟撈出,撒上鹽、胡椒還有沙拉醬,拌上撕好的生菜,做成沙拉。

    再把香蕉去皮,和酸奶一起攪拌,做成香蕉奶昔。做完沙拉和奶昔之後,羊肉抓飯出鍋了。

    我喫着抓飯和沙拉,啜着奶昔,點上根蠟燭,這一刻,真實地感受到活着的幸福。

    我打開電腦,眼前的熒幕越來越亮,開始記錄下剛纔的夢境。我想那夢境中的綠洲與遺蹟,不過是海市蜃樓,是光線與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那盆地中的影像,不過是別處的倒影。我就像是在井水中撈月的猴子,以爲月亮是在井裏,其實月亮是在天上。就像是在山東海邊看見的”蓬萊仙島“很有可能就是海峽對面的大連市局部影像。我們的視力有時候是會騙人的。

    我們眼見的一切,都是光的反射。所見全是過去,有些正在消亡,有些早已死去。例如我昨天看見的那個病人,不過是通過光的反射讓我看見的樣子,那猙獰的傷口,跳動的血管,噴涌的鮮血,不過是這個世界想讓我看見的樣子。那真實又是什麼樣子?如果沒有光,萬物通過另一種方式感知,會否面目全非。

    我想起了雙目失明的外公,萬年生活靠拉二胡度日。但他也並非純粹。因爲早年的視力讓他早已構建出這個世界的框架,失明之後依然靠着當年的框架活着。除非是天生失明,類似海倫凱勒那樣,才能真實的感知這個世界本來的模樣。

    佛曰,一切皆爲虛幻,正是指我們這個不真實的世界,眼見也不一定爲實。

    可既然沙漠中的海市蜃樓爲他處的倒影,那恰恰證明了在沙漠的深處有着這樣一處遺蹟、胡楊、月牙泉彙集的地方。這個沙漠究竟在什麼地方呢?我似乎有所印象,又似乎一無所知。

    正當我絞盡腦汁一籌莫展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未知號碼。我拿起手機,對面傳過來一陣雜音,間或還有一個女人斷斷續續的哭聲。嚇得我趕緊把手機扔到了牀上,結果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怎麼發你一天微信都沒回啊,晚上我們都在鐵盒,你來不來?”

    原來是老朋友胖子打來的電話。難道剛纔是我的幻覺?

    “你到底來不來啊?怎麼沒聲音了?”

    電話那頭的催促把我拉回了現實中來,我趕緊拿起電話。

    “行,那我馬上過來。”

    “聽你聲音有點不對勁啊,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晚上不醉不歸。”

    我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海市蜃樓圖片,關上了電腦。去浴室擦上髮蠟,把頭髮整個梳高,露出兩側剃得極短的鬢角。因爲工作需要,平時頭髮總是耷拉下來,掩蓋住內在那犀利的模樣。摘掉黑框眼鏡,換上隱形。把鬍鬚修剪成精緻的樣子,噴上男士香水。拿上件黑色機車皮夾克,騎上我那輛川崎h2,沒人,能再認出這就是早上的那位外科醫生,今晚我要大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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