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在縣長辦公室門口走了好幾趟,看樣子今天這錢是送不回去了。
家裏的魚塘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毒,劉大偉心裏實在着急,思來想去還是打算不等了。
一轉身,竟然剛好跟縣長面對面。
見劉大偉手裏提着個箱子,縣長也很好奇:“大偉?你這是?”
跟在縣長的後面進到辦公室裏,劉大偉順勢把箱子放在辦公桌上:“這是您批下來給我們村裏修路的五百萬,一分不少,我現在想退回來。”
滿臉的疑惑,縣長感到不可置信:“這,怎麼回事?你把這錢拿回來做什麼?而且這是政府批下來的,也不是我自己的錢,你這孩子你。”
氣的縣長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若不是朱淺淺逼得太緊,劉大偉倒也不會如此衝動。
誰都知道這不符合程序,可當時劉大偉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股腦兒的就來了。
想想也是,只好收起了箱子,這五百萬可不是筆小數目,劉大偉竟然就這麼提着來來去去的,這要是讓有心之人給知道了,還不知要發生什麼。
關上箱子,劉大偉低聲喃語:“那我走程序,這錢。”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劉大偉的話,進來的正是縣長祕書,二人相視,眼神流露出來太多內容,站在一旁的縣長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在劉大偉離開以後,縣長把祕書叫了進來。
這畢竟是做了虧心事,祕書哆哆嗦嗦的低着頭,不敢多看縣長一眼,生怕自己不小心暴露了什麼,跟朱淺淺一起做的這事,要是讓縣長給知道了,一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越是這樣,縣長心裏越覺得他有鬼。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這問話來的太突然,祕書絲毫沒有防備,沉默了好半天才故作鎮定的問道:“縣長您這是什麼意思?”
本以爲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再會有所隱瞞,卻得到了這樣一個答覆。
越想越氣,縣長一揮手,將桌子上的文件全都揮落在地上,散開了好像天女散花似的。
雜亂無章的一張張白紙灑落在每個角落,讓氣氛看起來尤爲緊張,祕書不敢吭聲,生怕再多說一句錯話,他的前途命運可是完全掌握在面前這個生氣的男人手裏。
二人都沉默了良久。
自知瞞不過去,只好道出實情。
聽聞真相,縣長奪門而出。
回到家裏,面前的一幕更讓人動怒。
朱淺淺翹着二郎腿,周圍放了數不清的零食,看着電視,尤爲悠閒的樣子,看到縣長進門,還一臉坦然:“爸,今兒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似乎已經把劉大偉的事情全部拋之腦後了。
把公文包重重的摔在沙發上,餘力甚至都震到了朱淺淺的身上,上一次見到縣長如此生氣,還是因爲她逃學打架的時候,時隔多年,朱淺淺早已經忘了當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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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過心裏除了害怕,還有好奇。
憤怒之餘,縣長的手都快要打到朱淺淺的臉上了,可畢竟孩子大了,他還是忍住了。
驚呆了。
朱淺淺許久沒有說話,任由縣長這麼罵了好幾句。
二人沉默的間隙,朱淺淺突然站起身來:“你罵夠了沒有?!”
聽到這話,縣長也瞪大了雙眼。
“爸,我再叫你一聲爸。不就是個不相干的人嗎,爲了他,你至於嗎?從小到大你管過我什麼?你憑什麼現在這麼說我?你對劉大偉那麼好,乾脆認他當兒子算了!我走還不行嗎。”
一時之間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朱淺淺也是個性情中人,直接出門打車離開,連個頭也沒有回。
一瞬間,縣長感覺到劇烈的心絞痛,一頭摔在地上,好在家裏的傭人發現的早,不然可能就這麼連命都沒了。
回到家裏的劉大偉心中也曾有片刻擔憂,但是需要他考慮的事情還有太多,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全部兼顧。
一個人坐在魚塘邊上,透過上面白花花的一層死魚,劉大偉發現魚塘裏面的黑氣依舊還是那麼濃重,現在以他的力量是完全沒有辦法改變的,所以別無他法,這一塘的魚全都打水漂了,好在預定出去的魚還不多,需要他賠償的違約金也還沒有到嚇人的地步。
站起來抽了根菸,接着就是無窮的嘆息聲。
走着走着,眼前的花生地瞬間吸引了劉大偉的的注意。
綠油油的一片,劉大偉還以爲是他自己眼花了。
前幾天剛摘完的那片地,現在竟然又長滿了花生,看起來成熟的剛剛好。
興奮地雀躍起來,劉大偉朝着那片花生地跑去,隨便拔起一棵,竟然比原先長得還要好,剝開一看,果然是六個粒的花生,個個長得天庭飽滿,一看就是能賣個好價錢的。
看到了眼前的希望,劉大偉太激動了,這簡直就是給了他一條生路,不然的話,這賠償金還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搞,現在也算是有個依靠。
和劉父劉母一起,一家人連夜把花生地裏的花生全都拔了。
已經到了後半夜,月光下,眼前堆積的白花花的一片,像極了鈔票,看的劉大偉心裏越來越高興。
眼看着就要完工,劉大偉心疼老兩口的身體,便說道:“爹,娘,你們趕緊回去睡覺去吧,這也拔了差不多了,明天一早我聯繫利青過來收貨就行,你們辛苦了。”
看到兒子這麼正幹,老兩口自然是欣慰的。
再苦再累也沒有什麼,畢竟這成果都是看在眼裏的。
偌大的花生地裏只剩下劉大偉一個人,他也有些累了,可剛準備收拾收拾打造回府,卻看到一個人影彷彿在魚塘邊上晃盪,月光下,尤爲的明顯。
大半夜的,該不會有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