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私家偵探說是。
“不,這不可能的!”溫槿在屋子裏踱了幾步,又道:“你混進他的公司裏去查!”
掛了電話,溫槿想了想擡步去了溫綰茹房間。
他敲敲門,然後推門進去。
溫綰茹正坐在陽臺上發呆,光彩奪目的美貌此刻都顯得十分空洞,他走過去,輕聲問:“小茹,大哥有件事想問你。”
溫綰茹這才慢慢有絲反應,擡起頭來望着他。
“你確定,有將那碗東西給赫連崇業喝下去嗎?”
她點頭:“嗯。”
他不確信的又問:“你看着他喝的?”
溫綰茹又搖頭:“我交給了韋彤,她說會給他喝的。”
該死!
溫槿心下低咒一聲,知道計劃出了岔子。
“大哥,怎麼了?”
面對她的不解,溫槿強壓下心頭的急躁,對她溫柔一笑:“沒事,大哥就是問問。”
“哦。”
溫綰茹又繼續望着窗外,美眸裏都是茫然。
溫槿也不逗留,立即離開她的房間,臉色沉得可怕。
他明明都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就等着赫連崇業一命嗚呼,小茹好順利繼承家產。哪怕只有一半,也勝過區區一個溫氏!所以,他纔會果斷放棄溫氏,連跟溫良周旋都省了!
心情變得越來越浮躁,溫槿下了樓,立即倒了杯酒灌下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他還沒輸。
即便這一步行不通,至少,他還會拿到赫連崇業的三個億!
還有赫連城那邊,也該毫出底牌了!
想定,溫槿的臉色又趨於平和,整個人仰靠在沙發上,享受着落地窗照進的夕陽餘暉。
——
霍宅的晚飯時間,大家都圍坐在長桌前,邊喫邊聊,是一天當中最熱鬧的時候。
赫連城的視線若有似無的總會飄向簡兮,因爲溫槿之前的話,他始終放不下心。他說的三天……今天是最後一天了,看簡兮完全沒事人的樣子,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
旁邊,喬鳳修見狀打趣道:“看不出來啊,城少爺還是個癡情種,離不開尊夫人半步!說出去誰會信啊?”
赫連城瞥他一眼,“你要在這裏蹭喫蹭喝到什麼時候?”
“唉喲,別這麼小氣嘛!這裏的飯菜好喫,人又多,我纔不要回去呢!”喬鳳修打定主意要在這抵賴到底了,任誰說什麼都不管用!
坐在他對面的許卓佳橫眉冷對:“你知不知道你很煩?”
喬鳳修一雙綠眸好似寶石一般眨啊眨,彷彿看不到她的針對,一手托腮笑吟吟看她:“我的佳佳最漂亮了,連生氣都這麼好看!”
許卓佳:“……”
她低頭喫東西,跟他對話簡直就是個錯誤!
簡兮的胃口不怎麼好,但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始終笑着陪坐在那,不時要提醒身邊的小池注意葷素均衡。可全身卻好像突然沒了力氣一樣,任她用手撐在桌子上,身子也忍不住的往下打滑。
簡兮甩了甩頭,以爲低血糖,誰知道,這種無力感越來越嚴重,四周也開始跟着眩暈,大家的笑臉也開始變得模糊,就像來自其它空間,圖像被拉抻,扭曲。
第一個發現她異狀的是赫連城,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看到她坐在那裏身子無意識的搖晃,便立即起身過去,簡兮剛好頭一歪就靠在他懷裏。
“哪裏不舒服?”他的聲音有絲緊繃。
“沒什麼……就是頭暈……”簡兮的聲音很輕,甚至有些飄忽。
赫連城心頭一緊,二話不說就將她打橫抱起來,“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衆人一看都愣了,忙問:“這是怎麼了?”
快步將她送回房間,簡兮的變化很快,此時已經由昏迷開始轉爲高燒,身子滾湯着,意識也變得混亂。
赫連城的心都跟着提了起來,馬上送簡兮去了醫院。
經過檢查,醫生得出結論:“補步判斷是血液感染,需要立即隔離治療。”
短短几個字,就在赫連城心裏炸開無數次。
“何冰,你守在這裏。”
丟下這句話,他大步離開醫院,同時打電話給景湯:“溫槿那混蛋在哪?”
景湯一直都在盯着他,很快報出地址。
赫連城駕着跑車,一陣颶風似的衝出去!
那是一幢獨立門院,大門敞着,好像刻意在等他的到來。
赫連城自車裏跳出來,周身寒意圍繞,他走進去,溫槿就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主位,雙手閒適地搭在椅背上,雙腿悠哉地疊起,微笑着看他:“我說過什麼來着?三天後,我會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這個驚喜這麼快就來了啊!”
溫槿也不反抗,嘴角掛着血絲,顯得他的笑容越來越詭異,“繼續打啊,拖延是的可是她的時間。”
赫連城捏着拳頭,舌尖抵着門牙,硬生生收住拳頭。
“你對她做了什麼!”他沉聲質問。
溫槿整理了一下衣襟,又規矩地坐回到沙發裏,不緊不慢道:“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一種病毒而已,幾天潛伏過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作。呵呵,是不是做夢都想不到呢?”
赫連城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剋制住沒有一拳打爛他腦袋的衝動!
“解藥!”
“這個嘛……不急,咱們慢慢談。”他笑着,赫連城越是着急,他就越是舒爽!
赫連城眯起眼眸,眸光鋒利一如利刃,“你真以爲我不敢動你?”
“鼎鼎大名的城爺當然敢了,所以我纔要給自己留一個保障啊!”
而簡兮,就是他最後安然撤退的唯一保障。
“別廢話!你想怎樣?”
溫槿盯着他,眼神執着得可怕,笑容透着一絲陰森恐怖的氣息:“一、我要赫連集團;二、我要你娶小茹!”
赫連城抿着脣,目光緊緊逼視着他,緊到令人窒息!
“不同意?”溫槿點頭,擡起手腕看時間:“你還有六個小時,如果不在這段時間內做出決定,就算拿到解藥也是無力迴天了。當然,如果你不信我大可以找那些病毒專家過來,六個小時差不多也夠他們查清病毒了,至於解藥……呵呵,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纔會有。”
不知何時,景湯出現。
溫槿也不過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景湯就已經來到他跟前,手裏的匕首閃着寒芒,只待赫連城一聲令下,就能讓他痛不欲生!
赫連城磨着牙,一字一句:“解藥!”
看清景湯,溫槿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想對我用刑?好啊,反正我也沒什麼留戀的了,就讓你的寶貝女人陪我一塊下地獄好了!到了下面我也不會寂寞!哈哈——”
一記鐵拳又砸在他的臉上。
溫槿滿嘴的鮮血,朝地上吐出一顆牙來,他突然笑了,“赫連城,你別逼我!惹得我不開心,咱們大不了都玩完!”
赫連城眼神眯緊,突然上了樓。
他將溫綰茹拽了下來,左手砸碎一個花瓶,用尖銳的碎玻璃抵在她頸間:“那就一物換一物。”
溫綰茹都驚呆了,她沒想到,阿城會對她這樣心狠!
她的聲音顫着,“阿城……你、你爲了她,居然這樣對我?”
“閉嘴!”
赫連城對她早已沒了耐性,該還的恩情,他早就還了,甚至一次又一次答應她荒唐無禮的要求!他早已不再欠她!
現如今,簡兮要是出了事,他連毀滅全世界的心都有了,哪還管一個溫綰茹?
溫綰茹被他這麼一呵斥,眼圈一紅,大滴的眼淚往下滾,“你怎麼可以……我這麼愛你……”
溫槿也沒料到赫連城會這樣對小茹,“赫連城,快放開我妹妹!你別忘了,她對你有恩!你這麼做還是個男人嗎?”
赫連城冷笑,跟他討論人性?
玻璃又遞進一分,溫綰茹疼得五官都跟着扭曲,“阿城……”
赫連城雙眼通紅,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解藥。”
不等溫槿說話,溫綰茹突然出聲:“你爲了她居然這樣狠心的對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她擡頭,望着溫槿,“大哥,不用管我!能死在他手中,我心甘情願,對我來說這也是最好的歸宿。”說着,她笑了起來,主動往前湊一步,讓玻璃扎得更深,血染紅了她純白的衣衫。
赫連城攏緊濃眉,牙齒磨了磨。
“來啊!”溫綰茹又握住他的手腕,想要他將碎玻璃狠狠戳進去!
溫槿臉色大變:“小茹!”
溫綰茹閉上了眼睛,嘴角帶着笑……
赫連城的手突然鬆開,同時,將她推出老遠。
溫綰茹摔倒在地,溫槿立即過去扶起她。
“她不會希望我手上沾着你的血,嫌髒。”赫連城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溫綰茹顧不得頸間的傷,還要去追,“阿城!”
溫槿將她扯住,“小茹!你聽大哥說,他還會回來的,我保證!”
“可是大哥……他恨我,他一定恨我……”溫綰茹已是泣不成聲,沒什麼比這個事實更具有毀滅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