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出門時,她環起雙臂直接擋在門口:“赫連城,你什麼意思?”
赫連城的俊顏繃着,慢慢擡起目光看向她,臉上盡是慍怒,“你問我?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我能說什麼……”簡兮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微微眯起眼睛狐疑地看他:“你該不會是因爲羅邈吧?”
“呵,你說呢?”赫連城退後兩步,拉開跟她的距離,完全就是審視的目光,“他膽子也夠大了,趁我不在家居然敢登堂入室?呵呵……看來我給他的教訓還是太少了!”
簡兮怔了怔,很快笑出聲:“就因爲這個?”
天啊,她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看他的樣子,怎麼也不會想到竟是爲了羅邈!
“怎麼,還不夠?”赫連城的臉色更難看了,原本想要離開,這會也不急了,將手中的東西直接丟到桌上,身子倚靠在桌前,擺出一副“我就聽你解釋”的架式來!
簡兮挑下眉,知道自己的解釋若是不能令他滿意,今天這關怕是不好過啊!
於是,她趕緊端正了態度,用着無比端莊又充滿儀式感的口吻道:“雖然我認 爲這只是一個誤會,不過,既然能夠令我最愛的人感到無比困擾,我就沒有理由輕視以及無視!”
接着,她便將見到羅邈的整個過程,仔仔細細地與他說了一遍。
生怕他不怕似的,任何一處細小入微的環節都不放過!保證做到公平公正嚴明!
看着她小心翼翼竭力求生的樣子,赫連城不過挑高了眉梢,也不言語,只是聽着她變着花樣解釋。
最後,簡兮講得是口乾舌燥也愣是沒從他這得到隻字片語。
簡兮不高興了,“喂!你好歹給句迴應啊!”
赫連城總算有了反應,漫不經心地掀起眸子瞟了她一眼:“要我說什麼?讀後感嗎?”
“你……”
簡兮知道這傢伙若是不開心的話,毒舌起來根本接不住的!於是,她做了個深呼吸,先安撫自己的情緒,再順着他的毛捋了又捋。
“我知道你在意,所以呢,我其實是不應該見他的!就算他只是順路,而且,已經光明正大地來到咱們家門口,我也不該見的!由得別人說什麼我是心虛還是難忘舊情,我都不該見的。”
看她說的是自怨自艾,完全就是她做錯了的樣子,但話裏話外都是在擠兌他,他又怎麼聽不出?
赫連城擡手戳了下她的額頭,“別以爲我聽不出來你在罵我小氣。”
“哪敢啊!”簡兮正色看他,臉上盡是義憤填膺,“你千萬別給我找理由,也別替我開脫啊!這件事明明就是我錯,還錯得離譜,錯得人神共憤!不深刻反省,我自己這關都過不去!”
“行了~”赫連城瞥瞥她,沒好氣道:“每次都用這招,下次不能換換花樣?”
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她的錯,只要看到他不開心,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便是一通深刻反省自我剖析!直到他連氣都不好意思再氣了,這事纔算了。
偏偏,這女人每次用這招,都會把他喫得死死的!
也是真的氣人!
赫連城坐了下來,修長的雙腿疊起,還是有些餘怒未消的樣子,瞥瞥她道:“你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赫連城反倒來了興致,“呵,什麼道理?”
“是我做得不夠好啊!”簡兮現在說這種話根本就是張口就來,無需負責,無無需斟酌!
總之,男人跟女人其實差不多,對方生氣的時候,越是想要竭力辯解,想要證明自己沒有做錯,結果越是適得其反!因爲你在證明自己的同時,就在證明對方的錯,在證明對方的小題大作!到最後,結果只會更糟。
所以,與其浪費時間,倒不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問題解決!
兩個人無論生氣爭執,總得有一個先低頭的,是誰都無所謂,只要結果皆大歡喜。當然,原則的事情除外!
而在簡兮看來,只要兩個人感情不變,其它所有都是小事。
“你倒是總結得精闢啊!”
赫連城瞪她一眼,過去將她拉過來,坐在旁邊,道:“你相信他是順路過來看你?”
“呃……”
簡兮被他這麼一問給問住了,因爲之前尚九就有跟她說,羅邈是從機場直接趕過來的!若說兩人是普通關係,一下機就急匆匆地趕過來,只爲了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誰信啊!
悄然窺了身邊的男人一眼,簡兮被打敗了,“好好好,我承認,我確實想得過於簡單了!”
赫連城並沒有因此放過她,又問:“做爲有婦之夫,不論他跟筱雪的感情如何,他跟你有所牽扯,就是在給你招惹是非、影響你的聲譽!”
“呃……”
簡兮又被噎住。
赫連城聰明就聰明在,哪怕是這種時候,他也不會用情緒說話,而是一字一句都以理服人,讓你連辯駁都無從下口!
唉……
見她終於低下頭匯了氣,赫連城冷笑一聲:“現在想明白了?”
簡兮自知理虧,默默點下頭。
“倘若他早已暗中安排了記者、倘若沒有尚九跟在你身邊……你們兩個今天的見面,就夠媒體熱鬧大半個月的了!之前被炒過的新聞,又會捲土重來,沒人會去分析緋聞的真假,只會跟着一塊起鬨!到那時,就算沒有事實,也會給你坐實了!”
一席話,說得簡兮連擡起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自知只是去見了一個普通的朋友而已,就因爲她心胸坦蕩,纔會無所畏懼!可剛纔經赫連城這麼一分析,她竟有些後怕!
萬一被記者偷拍到,再添油加醋這麼一通報道,衆口鑠金,只怕是百口莫辯了。
“阿城……”她軟軟地叫了一聲,“我知道錯了~”
赫連城沒好氣道:“現在知道了?”
“嗯!知道了知道了!”簡兮無比誠懇,點頭如搗蒜,“我錯得離蠻錯得……”
他擡手,直接阻斷她的一套專業道歉說辭。
“從現在開始,離這個人遠一點。”他的眸目暗了暗,緩緩道:“如果,他是真心,他首先要考慮到的,是你的名節,而不是爲了一己私慾就任性妄爲。我從心裏鄙視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