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了這個問題。那麼,我一定是不夠喜歡這個人。在喜歡的人面前,不存在選擇。”
紅顏怔住,倏地轉頭看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鬼鮫是真的帥呆了!
是啊,若是喜歡,還要面臨抉擇,那又怎能是真的喜歡?
這話沒毛病!紅顏簡直不要太愛!
這一端,簡兮先去了許明美的房間,她正在埋頭寫稿子,因爲這個故事早就有了雛形框架,醞釀了足有三年之久,如今創作出來就好比懷胎十月,生子產女不過是水到渠成。
她寫得極專心,穿着睡衣,身上披着披肩,原本性感的捲髮如今更像是雞窩一樣盤踞在腦袋上,地上一團廢紙。
她在電腦前打幾行字,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趕緊記在本子上,之後再繼續寫。連簡兮走進來都是置若罔聞,就像跟她不在同一個次元似的!
簡兮輕手輕腳過去,將地上的紙約收了收,看一眼空掉的茶壺,又去給她燒了熱水,之後泡了新茶,再出去準備了些點心端過來。
許明美頭也沒擡一下,伸手摸了一塊就送到嘴巴里,胡亂嚼了幾下就嚥了,之後再摸一塊。
簡兮看着她這個樣子就想笑,沒想到啊沒想到啊,外人面前永遠都是一副盛氣凌人模樣的清月老師,趕起稿子的時候也這麼接地氣!
簡兮也不去打擾她,安靜地坐在沙發裏隨手拿起擺在那的小說看。
小說是許明美早期的作品,她是個比較自戀的人,閒下來的時候只看自己寫的小說解壓。簡兮並不覺得奇怪,這的確很符合她的人設!
終於,新一集完稿,許明美伸了個懶腰總算鬆口氣。
側過頭看向簡兮,竟有些發愣,“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簡兮撲哧一笑:“我說清月老師,如果有人想要綁架你,我會建議他在你搞創作的時候動手!只要抱走你的電腦跟筆記,保證你自己就乖乖上了他們的賊車!”
許明美不屑地揚起脣角,“誰會想不開綁我啊!再者說,我要是被綁了,你們肯定是第一個急的,所以啊,我也不用着急,難題自然有你們解決。”
“嘖嘖嘖,算得可夠精明瞭!我說你們搞文字工作的,都這麼有心機嗎?”
“呵呵,不然呢?你以爲能寫出幾十集勾心鬥角的戲碼,都是白蓮花?說句難聽的,每天沉浸在別人的喜怒哀樂裏,都跟精神分裂差不多!沒分裂的,那都是不敬業的!”
“呵呵,不愧清月老師,一句話得罪了整個圈裏人!”
簡兮只是笑,不過,敢說向來都是清月留給圈內的印象!她也確實有狂傲的資本!
“找我什麼事?”許明美喝着她沏的茶,坐在沙發上,擡手順了順長髮,又回到那個優雅體面的知名編劇形象。
“今早的事,你知道了吧。”
“今早?我在睡覺。有什麼事嗎?”許明美完全不在意,還打了個哈欠。
這幾天簡兮也瞭解到,許明美習慣晚上創作,是個晝伏夜出的。
於是便說:“也沒什麼。沒打擾到你就好。”
許明美半臥在沙發上,倏地想起了什麼,說:“你們這誰喜歡吹笛子啊?大晚上的吹笛子,真是煩死人了!”
“我聽記得清啊……那時我起來衝咖啡提神,然後就聽到了笛聲,雖說悠揚婉轉,不失爲佳音,但是晚上吹是不是有病啊?”
簡兮蹙眉,狐疑道:“如果真有笛聲的話,不可能只有你一個人聽到啊!就算我們還在睡夢中,但總有睡眠淺的,尤其是笛子的聲音還尖銳具有穿透力,沒有其它人聽到纔是最奇怪的!”
見她還在琢磨,許明美哼笑一聲,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有一種音律是專門輔助睡眠的,由淺入深度睡眠。聽說是催眠師發明的,音符連綿起伏都是特殊的軌跡,在清醒的人聽來,根本就是噪音,但對於已經沉睡的人來說,就好比給他們鑄造了一段樓梯,引導着他們不斷向下走,再向下走,一直走向漆黑的深淵,以至於徹底迷失。”
見簡兮的面色越來越凝重,許明美也坐直了身子,“喂,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不可能無緣無故來我這充當泡茶小妹吧!”
簡兮道:“昨晚,宅子裏出了人命。”
許明美倏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根本顧不得風度還有架子,她興奮道:“快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屍體現在在哪?人是怎麼死的?生前都有哪些異狀?還有……”
她拋出一連串問題,完全都是簡兮措手不及的。
簡兮撫額:“唉,我說清月老師,咱能先收起好奇心嗎?”
“那不成!”許明美很是堅持道:“藝術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沒有生活,哪有藝術?更別說是創作了!你以爲我這些稿子都是憑空想象跟捏造的嗎?那種虛假的玩意連我都唬不住,又怎麼能打動得了觀衆呢?我跟你說,現在的觀衆才精明着呢……”
簡兮發覺自己來這裏簡直就是個錯誤,趕緊起身:“我還要去江黎那看看,咱們回頭聊吧。”
直到出了門,她才彷彿又活過來。
不過……
剛纔許明美倒是提供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簡兮調轉方向去找聶隱,赫連城現在身兼大谷跟赫連集團兩家新老公司,忙得不可開交,即便是阿忠的事,也不能親自處理,全部都交給了聶隱。
“她真是這麼說的?”聶隱攏緊眉頭,細細分析道:“催眠師,笛聲,助眠……樓梯……”
他倏爾想起,那一晚,他貌似睡得格外香,還破天荒地夢到了許久都不曾夢到的人……
“我知道了。”他去看簡兮,“我會去查的,你們都各自去忙吧。”
“好。”
簡兮這纔去了江黎的房間,敲敲門,是江黎開的,屋內是特意爲他請的專教民國禮儀及指導形體的老師。
江黎道:“剛好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就練到這吧,辛苦老師了!”
簡兮送老師下了樓,安排專人送了出去,之後纔來到他的房間:“涼乃 今天第一天去學校,擔心嗎?”
“還好。”他說:“涼乃的適應能力,我是不擔心的。只不過……”
“什麼?”
他無奈道:“他對於處理起與同學之間的人際關係,似乎很不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