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孟化羽高高躍起,單手往水面一按,雜七雜八的真氣從丹田中涌出,遊遍周身經脈,最後從掌心吐出,發出一道凌空氣勁,轟擊水面,水面上登時顯出一個漩渦來,久久不能平息。
孟化羽不久前覺醒上古黑龍的血脈,軀殼發生了何種變化,連他自己都不怎清楚。
但這一刻,體內萬星真氣越發雄渾,凝聚成漩渦星雲之狀,變得力道奇大。孟化羽當即藉着這股力道來衝擊穴竅,每破一關,這團漩渦星雲就凝練縮小兩三分,到最後只剩米粒大小,力道卻越來越大。
“在這水氣充盈之地修煉,果然事半功倍,這一下就打通了幾十處穴竅。”
孟化羽雙手向前一爪,體內真氣嗤嗤有聲,隔着兩百多步,就把水底一塊暗礁打成齏粉。這往往得有罡氣修爲才能做得到,但他體內積累的真氣實在太過渾厚,且是半‘真道級’,出手時帶動大氣,宛如風雷。
“黑龍之血淬鍊我的肉身,如今已和神通相差無幾,且舉手投足之間,已有了一種霸道的龍威。”
伴隨孟化羽的修爲日益高深,自然而然養成了修行之人的威嚴氣度。修行之人執掌天地,境界層次越高,威勢便越與衆不同,惟有成就金丹,方可收斂猶如天地一般的威煞,這時看起來才如尋常人一般。
老杜在一旁瞧着,讚歎道:“這小子自己還沒覺得,但他的氣勢如日中天。若真大動肝火,僅憑這股氣勢就壓倒一大片人。”
孟化羽吐氣收手,這時才發覺兩個大和尚和一個小和尚正處在一旁。
戒嗔看到孟化羽的武學,心中震驚:“早知如此,必拜入此人門下,總比整日唸經,不修武功來得好。”
這幾日,福大師不曾傳授戒嗔絲毫武學,只授他佛法。少年心性,又含深仇大恨,怎靜得下來心來學習,不禁生出一絲悔意。
“恭喜孟施主,武道精進。”
孟化羽抱腕說道:“兩位大在神通境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我這點微末修爲不值一提。”
“不敢當。”
福、智兩個和尚態度謙虛,但修爲之強,顯而易見。
戒嗔心底忙道:“我可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這人雖然厲害,但僅是先天。師傅他老人家卻已是神通高手,孰勝孰劣,一目瞭然。”
戒嗔殊不知自己的表情全落在孟化羽的眼裏,見他有所領悟,孟化羽暗笑道:“少年心性,他人三言兩語就動搖本心,但也算個人才,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孟化羽身邊的種種矛頭,紛紛指向三皇子,他當然得給這位皇子找些麻煩。
“三皇子有功在身,行事猖狂,但已埋下隱患。”
孟化羽推算,和戒嗔有相同際遇的少應該不在少數。這一個兩個雖成不了氣候,但點點滴滴累加,冥冥中即會凝成一股氣數,最終化作劫數,反噬三皇子。
孟化羽心思一動,對着大小和尚說道:“全港皆在搜尋鈍道人,這再好不過,但他們遲早會知曉鈍道人坐化一事。因此事不宜遲,我們趕明兒就出發,前往京城。”
京城龍虎匯聚,儘管亨通商行貴爲三大商行之一,但在京城,只屬末流。
“京城勢力盤根錯節,數不盡的世家大族。何況有佛門庇護,你的處境必能安全許多。”
戒嗔只可放棄尋找鈍道人之女,一點頭:“小僧全聽師尊吩咐。”
福、智兩個和尚也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此船是孟施主的,我等爲客,自然客隨主便。”
孟化羽爲給戒嗔一個機緣,便縱身下了船,順帶走進月州坊市。因孟化羽那日的表現極爲惹眼,立刻就有人認了出來。
“丹師大人,可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
“大人,我自小在這兒長大,對這裏熟悉的很。”
四五個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
俗話說,人多好辦事,孟化羽沒有推拒,表明來意:“我欲開爐煉丹,便準備尋一間丹室和幾味靈藥。”
四五個人爭先恐後,孟化羽突然看見了一人的着裝,問道:“你是開元商行的人?”
這人一臉欣喜,連連點頭:“大人,我正是開元的人。”
“那好,就你了。”
開元商行派出來的人非常機靈,一路領着孟化羽,來到自家店鋪之中,孟化羽挑選了幾味靈藥,問道:“這價錢,該怎麼算?”
這時,一個男子從店鋪大門口走了進來:“不用,權當送給大人了。”
孟化羽一瞧來人,正是那日碼頭上的那對男女:“敢問閣下怎麼稱呼?”
“本人於海,正是月州分行的管事。”
“這是舍妹於瓊,同爲分行管事。”
於瓊像是在鬧什麼彆扭,別過臉去,不給孟化羽一個好臉色看。
於海尷尬一笑,把話題帶過:“聽聞大人慾開爐煉丹?”
“消息傳的倒挺快,不錯,我盤算着煉一爐丹藥,想問你們借丹室一用,可否?”
“當然!我已安排妥當,大人現在就可前往丹室,開爐煉丹。”
於海十分雀躍,因他看出了孟化羽的善意,不像他和亨通商行,只是交易往來。
“順便,我求一口劍器,用尋常工藝鍛造即可。最好能堅固一些,不然就會有些不趁手。”
劍仙一脈乃是‘道武合一’的始祖,入門必定是先從學習武功入手,孟化羽從前跳過了這一步驟,導致根基不穩,而今只得想法子彌補。
最好的辦法便是找一口趁手的劍器,推倒一切,從頭開始。
“興許是給後生晚輩使用的。”於海揣測孟化羽的用意,不敢怠慢:“好!我立刻派人搜遍全港,必然給您找來一口品質上佳的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