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軍可不會來救你,識相的就給我滾出這條街。”
冷鳩哈哈大笑兩聲,臉上顯露出了譏笑的神情來。
孟化羽脖子一歪,偏頭問木扶桑:“還有這種事?”
木扶桑有一種奸計得逞的快意:“自古俠以武犯禁,皇上聖明,深諳堵不如疏的道理。因此在伏龍街,大可比武論道,不必顧忌。”
“鄉下來的土包子,連咱們這兒的規矩都不懂,還敢來伏龍街?”
這時,越來越多的武者圍了上來。長空武館的人圍成一個圈,把湊熱鬧的人擋在外頭。
“冷大少又和哪個不長眼的對上了?”
“好像是個剛進城的道士。”
“哦?如果背景不夠硬,那這小子可就慘了。聽說上一個和長空武館做對的,已經被人尋了馬腳,給捉進地牢裏去了。”
“可不是麼!冷鳶曾在緝魔司裏當差,弄一個人進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冷鳩渾然不怕把事情鬧大,氣焰乖張,咄咄逼人:“我也不欺你,只要你能接我三招,我就放你離開。”
“不過你得發誓,再也不能踏進伏龍街一步。”
孟化羽氣定神閒,他倒是不急,可在暗中保護木扶桑的五個高手,立馬慌了神。一個老成持重的武者,心思一動,吩咐道:“你,還有你,去把冷鳶找來!這事要是鬧大了,你我項上頭顱不保!”
“是!”
兩個年輕些的護衛心頭一震,運煉輕身之術。唰的一聲,提縱運氣,飛似的趕往長空武館。
孟化羽思考了一會,可他在意的不是冷鳩,而是木扶桑:“這人好似在試探我?我和她僅是初見,她爲何要試探我的武功修爲?”
心思深沉如孟化羽,亦是不知木扶桑心裏在想些什麼。
木扶桑滿眼期待,像是在等着孟化羽大發神威,朱脣輕啓,揮舞粉拳:“揍他!”
“京城裏的大少爺都這般沒腦子麼,爲了一個女子,動不動就大打出手。”孟化羽被逼上梁山,心中無奈,他早覺得事情有異,如今一看果然不可輕易接受陌生人的好意。
“人家是看你好欺負,你若修成神通,這小子還敢冒犯你嗎?說到底,還不是因爲你太弱。”老杜連連嗤笑。
對於老杜的說法,孟化羽不反對也不贊同:“弱小即是原罪,你說的不錯但也不對。”
“你想好了沒有!”
見孟化羽久久不語,冷鳩氣焰更盛,爪上罡氣繚繞,竟然發出鷹唳般的長嘯。
“厲害!”一個小武館的教頭詫異道:“冷少的真鷹罡氣進步神速,已經達到有靈之境。”
罡氣圓滿便可環繞包裹身軀,催動之間,站立虛空,亦能變幻飛禽走獸,刀槍劍戟,凌空對敵。冷鳩尚未達到這一境界,他的罡氣有缺,在身上凝成一隻青色的半身巨鷹。
青色巨鷹很有靈性,一雙鷹眸死死盯住孟化羽,拍打着翅膀,冷鳩隨之立地半尺。
長空武館的弟子傲然道:“冷館主曾捉來一隻金雕,拿金雕之血煉丹,給少爺服用。”
“嘖嘖,蠻荒異種金雕,上次我在寶氣軒見過,值這個數。”
有一人比了個手勢,其他人一看,紛紛汗顏,這價錢就算把他們賣了也支付不起。
“閉上你的狗嘴!鄉下來的賤民,也敢在少爺面前耍嘴皮子。”
冷鳩被戳了痛腳,立刻暴怒,探出一爪,青色巨鷹向孟化羽猛攻而去。畢竟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病,那隻異種金雕性子高傲,冷鳩又沒有能力降伏它,因此金雕一直不願臣服。
不得以之下,冷鳩只好命人殺了金雕,放血煉丹。自此之後,他在族裏的地位一落千丈,連老爺子也不怎看好他了。更令冷鳩頭疼的是金雕死後還在作祟,凶氣凝縮在血中,冤魂不散,導致他的罡氣無法化形,始終難以寸進。
孟化羽雜七雜八的真氣向外一推,形成一堵厚實的牆壁,抵擋住了青色巨鷹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冷鳩見孟化羽擋住了真氣,怒火中燒,嘴角陰笑,罡氣一收,虛晃一招!腳下突然飛起一腳,直取襠部,又快又狠。
冷鳩專攻鷹爪行拳,這一下上虛下實,腳力兇狠,誰能料到一個精修鷹爪功夫的武者竟不出爪,反而踢腿。
孟化羽早有防備,念頭轉得極快,身體跟上反應。敏捷的一手擋住腳,反腕抓腿,向上擡起,用力一掀。
噗通!
四十頭飛龍虛影當空飛舞,掀木頭一樣,直把冷鳩舉了起來,用力一摔,把他狠狠摔在地上,掀了個底朝天。一屁股摔在地上,身上沾滿了灰塵,武館公子的形象全部沒有了。
冷鳩感覺渾身痠痛,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似的,沒有一處完好的,罡氣也被巨大的力道震散,無法再次調動。
“究其根源,是皮膜和骨體過於脆弱,承受不住金雕血的效力,想必你定是懈怠了外練功夫。”
孟化羽老神在在,事不關己般的說着。
長空武館的人還未緩過神來,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匆忙扶起冷鳩,顫聲道:“少爺,你沒事吧?”
“好!很好!”冷鳩氣的上下兩排牙齒氣的都在哆嗦,他是又恨又怨,又驚又懼!
一招,毫不花哨的一招,完全是以力破巧。衆目睽睽之下,一個先天武者一招幹翻了冷鳩,長空武館的名聲必然一落千丈。
“嘶!這道士好大的力氣,我好像瞧見了幾十頭飛龍。你快打我一巴掌,讓我知道我是不是在做夢!”
“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還留有餘力!”
先天境的極限力量是四十九條飛龍之力,孟化羽已尤爲接近。可在武朝,即便純粹修煉肉身的武者,也不敢二三十頭飛龍之力,幾乎不看達到先天極數。
“可惜年少氣盛,開罪了長空武館,下場不會好到哪去。”
孟化羽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他馬上離開京城,不怕得罪人,見長空武館的人逼近,他已做足了突圍的準備。
木扶桑兩眼一眯,彎成月牙狀:“怎麼?你們想以多欺少?”
“我們長空武館乃是名門正派,自然不會幹這種下作的事。”
忽然,從人羣外傳來雄厚有力的聲音,一位身着長空武館練功服的中年男子闖了進來,聲勢鎮壓全場,使騷動的人羣一下子安靜下來。
“只是這位小兄弟打傷了我侄兒,必須給我們武館一個交代,不然我怎和老館主分說。”
中年男子雙手收在袖中,強硬霸道,專橫跋扈,用着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